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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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砚秋第一次走进白沙镇的卫生院,护士站的老周突然愣住。这姑娘...看着眼熟。他翻出压在柜底的旧报纸,2018年金融诈骗案通缉令上的照片,与眼前人有着相似的眉骨线条。然而当他戴上老花镜细看,通缉令上的人左眼角有颗泪痣,而林砚秋光洁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淡粉色的疤痕——像是用激光刻意祛除过什么标记。
夜幕降临时,陈青山发现林砚秋独自站在村口老槐树下。她仰头望着树上悬挂的铜铃,手指在空中无意识地比划着K线图的走势。当山风掠过,铜铃发出清越的声响,她突然浑身颤抖,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便签纸,在月光下疾书:共振点出现,速查西南矿区交割数据。字迹力透纸背,与她平日温婉的模样判若两人。
而此刻在千里之外的上海,某间挂着数据安全部门牌的办公室里,红色警报突然响起。监控屏幕上,西南山区某基站的信号出现异常波动,波动频率与五年前矿难事故发生时的电磁紊乱如出一辙。屏幕下方,一份标注着林砚秋的绝密档案正在自动销毁,唯有扉页的照片上,那个剑桥毕业的女博士,嘴角挂着与此刻白沙镇木屋里的流浪者如出一辙的诡异微笑。
螺旋密码与月光胎记
公鸡第三次打鸣时,林砚秋在霉味与柴火香交织的气息中睁开眼。木梁上悬挂的干辣椒串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她盯着那串猩红的果实,突然发现脑中所有数字都像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了。指甲无意识抠进掌心,却再找不到记忆里那些跳动的K线、精密的公式,唯有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挣脱枷锁。
该喝药了。陈青山端着粗陶碗跨过门槛,蒸腾的热气里混着当归与山芋的香气。他看见林砚秋赤脚踩在结着青苔的青石板上,树枝在泥地里划出螺旋状的纹路,每道弧线都精准得像是用圆规绘制。那些交织的线条让他想起后山矿洞深处的岩层断面,想起她昏迷时攥着的《大宗商品交易策略》残页——此刻那本书正锁在他床底的木箱里,边角处还沾着她呕吐的血渍。
这是什么陈青山蹲下身,粗糙的木梳穿过她打结的长发时,触到后颈处凸起的疤痕。林砚秋的动作突然僵住,泥地上的螺旋线在最后一圈戛然而止。她望着远处被晨雾笼罩的山峦,轻声说:是...是自然的密码。话音未落,山间忽然传来布谷鸟的鸣叫,惊飞了屋檐下筑巢的麻雀。陈青山注意到她耳尖泛起的红晕,那抹血色与泥地里的螺旋线形成诡异的呼应。
此后的日子,林砚秋像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吸收着山野的一切。她跟着采药人辨认七叶一枝花与天南星,手指被竹篾割出血痕也要学会编筐。每当月光漫过窗台,她总会坐在门槛上,听陈青山讲山里的传说。某个满月夜,他说起百年前矿工在矿洞深处发现的青铜图腾,林砚秋突然按住腹部,那里传来胎儿第一次胎动。
这孩子与月亮有缘。接生婆王婶摸着林砚秋高高隆起的腹部,烛火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跳跃,上回有孩子在月圆夜出生,还是矿难那年...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炸响惊雷,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瓦上。林砚秋抓住床头的麻绳,疼痛让她眼前炸开无数金色的螺旋线,恍惚间听见交易大厅的喧哗与山间的雨声重叠。
当婴儿的啼哭划破夜空,林砚秋颤抖着接过襁褓。月光透过木窗洒在孩子皱巴巴的小脸上,她在那片银辉中看见女儿左耳后淡粉色的胎记——形状竟与自己刻意祛除的泪痣如出一辙。就叫望月吧。她亲吻女儿柔软的发顶,没注意到陈青山举着油灯的手在剧烈颤抖。那盏油灯的光晕里,望月胎记的轮廓与他藏在箱底的矿难剪报上,失踪矿工证件照的阴影完美重合。
日子在喂奶与晒谷中缓缓流淌,直到某个赶集日打破平静。林砚秋背着竹篓去镇上换盐,在供销社的电视机前驻足。财经新闻的画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