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血色捷报
官道上的尘土被马蹄踏出三尺高的烟浪。插着赤色令旗的驿卒嘴唇干裂,却不敢稍作停留。他怀里揣着的军报里,藏着足以震动九州的秘密。
八百里加急——
朱雀门前的禁军看清令旗颜色,慌忙推开正在查验的商队。驿卒的马匹前蹄一软,跪倒在宫门前,被随后赶来的羽林卫架着胳膊拖进了宣政殿。
报——北境大捷!驿卒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但长公主为救被困将士,亲自断后...坠入沧澜江...
玉笏坠地的声音接连响起。萧景曜扶着龙椅的指节泛白,冠冕前的十二旒珠帘剧烈晃动。他想起三日前暗卫密报中那句玄甲军只认长公主令,又想起姑姑离京前那个欲言又止的眼神。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年轻的皇帝声音像是淬了冰,调羽林卫沿江搜寻,着画师绘影图形...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尾音几不可察地颤抖起来。
屏风后的掌印太监看见陛下悄悄将左手藏在袖中——那里有道陈年疤痕,是先帝驾崩那夜,十四岁的长公主握着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之手,共同按在传国玉玺上留下的。
第二章·金蝉脱壳
桃花坞的晨雾沾湿了粗布衣衫。萧云昭按着肋下的伤口,指缝间渗出的血将溪水染成淡红色。三天前她从沧澜江爬上岸时,铁甲里衬的蛟绡软甲已经碎成蛛网——这是先帝赐予的保命之物,如今却成了假死脱身最好的佐证。
看来有人不想我真的活着。她盯着溪水中突然惊飞的夜鹭,反手将磨尖的竹枝刺入身后偷袭者的咽喉。这是今日第三批刺客,手法明显不是军中路数。
当第四支淬毒弩箭擦过耳际时,萧云昭终于变了脸色。这种连发手弩是西梁皇室暗卫的制式装备,但伏击者衣领内露出的刺青,分明是江南林氏的死士标记。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失血过多的视线开始模糊,她跌跌撞撞闯进陌生的山谷。最后印象是月白锦袍掠过竹梢的残影,以及那人身上清苦的药香。
第三章·惊鸿照影
云栖鹤的金针在烛火下泛着幽蓝。老庄主看着儿子苍白如纸的脸色,怒摔药盏:你用自己的心头血做药引这女子什么来头值得...
父亲且看这个。云栖鹤轻轻掀开昏迷女子左臂的纱布,露出新月状疤痕,十八年前您从北狄人手里救回的孕妇,留给孩儿的半块玉佩,与这位姑娘颈间的纹路分毫不差。
窗外惊雷炸响。床榻上的萧云昭突然睁眼,本能地扣住云栖鹤命门,却在看清他面容时怔住——这张脸与记忆里早逝的云妃有七分相似。
姑娘别怕。咳嗽声打断她的恍惚,云栖鹤指间金针微微发颤,你肋下的箭伤淬了孔雀胆...话未说完便栽倒在地,袖口渗出的黑血触目惊心。
萧云昭赤足下榻时踢翻了药炉。她扯开男子衣襟,心口处密密麻麻的针眼组成诡异的莲花纹——这是医家最高秘术金针渡劫,以命换命的禁法。
第四章·暗涌
晋王府的密室墙上挂着北境舆图。萧明澜将代表玄甲军的黑旗扔进火盆,对阴影里的女子轻笑:林姑娘放心,待本王登基,云栖鹤必是你的囊中之物。
林霜绫把玩着西梁使节送的孔雀胆匕首:王爷莫要忘了,那位已故长公主与我义兄朝夕相处...她突然噤声,看着晋王展开的密信上那行小字:沈擎岳私调三千轻骑离京。
同一时刻,落雁峡的悬崖边。沈擎岳盯着江心处的铁甲残片,忽然挥手劈断身旁古松:继续找!公主当年能在冰河里潜伏三日,这江水...亲兵们低头假装没看见将军通红的眼眶。
第五章·故剑情深
山庄的梨花开到第七日,萧云昭终于能下床行走。她望着在药圃忙碌的云栖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