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说，夫妻间要守规矩。

    我们结婚三年，规矩是每月一号。

    雷打不动。

    像交税，像还贷。

    可今天不是一号。

    我推开门，客厅沙发上，顾明豪抱着个小女孩。

    旁边是他那个衣衫不整的白月光，林佳盛。

    空气死一般寂静。

    只有我心跳如鼓。

    还有林佳盛嘴角那抹，该死的笑意。

    1.

    夜归惊魂

    玄关的灯没开，客厅的光斜斜打过来，勾勒出沙发上三个人的轮廓。

    顾明豪，我的丈夫，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旁边，领带扯松了，怀里抱着个小女孩，睡眼惺忪。

    林佳盛，他那位红颜知己，正依偎在他肩头，睡裙的吊带滑落一边，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

    那画面，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站在门口，像个误闯别人家的贼。

    手里拎着的，还是给他买的宵夜，刚出炉的虾饺皇，热气腾腾。

    现在看来，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钥匙掉在地上的声音，惊醒了他们。

    林佳盛猛地坐直，慌乱地拢了拢衣服，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顾明豪也抬起头，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他那惯有的冷静掩盖。

    他轻轻拍了拍怀里被惊醒开始哼唧的小女孩，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依依乖，没事，爸爸在。

    爸爸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结婚三年，我们没有孩子。

    他总说，时机未到，要先打拼事业，要给我和未来的孩子最好的生活。

    他说他传统，注重家庭，所以我们才定了那可笑的每月一次的规矩。

    他说这是对彼此的尊重，是维系婚姻的仪式感。

    我竟然信了。

    现在，一个活生生的爸爸摆在我面前。

    苏薇，你回来了。顾明aho站起身，把依依小心翼翼地交给林佳盛，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他走向我，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无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看着他，这个平日里衣冠楚楚，跟我说话永远隔着一层礼貌的男人。

    他身上有陌生的香水味，和林佳盛身上的一模一样。

    那是怎样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依依……是我的女儿。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我和佳盛……是过去的事了。但孩子是无辜的，她生病了，佳盛一个人带不了，我不能不管。

    过去的事

    过去的事能生出这么大的女儿

    过去的事能让林佳盛深更半夜穿着睡衣，依偎在他怀里

    我看着林佳盛抱紧依依，一脸楚楚可怜地望着顾明豪，好像我才是那个拆散她们的恶人。

    所以，我指着沙发，指着她们母女，你就把她们带回了我们家

    薇薇，你冷静点。顾明豪皱起眉头，语气开始带上那熟悉的、高高在上的不耐，佳盛也是没办法，她没地方去。我们是夫妻，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要懂事一点。

    又是懂事。

    这三年，我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

    不能质疑他的晚归，要懂事。

    不能抱怨他从不带我参加核心的应酬，要懂事。

    连夫妻生活都要按月计划，因为他是正经人，要懂事。

    我的懂事，就是给他和他的白月光、私生女，腾地方

    心口像是被钝器反复捶打，闷得喘不过气。

    顾明豪，我一字一句，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