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然后,我的手开始自动移动,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
十五分钟后,我震惊地看着纸上的素描——那是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小码头,细节精确得像是照片。
可是我从未学过画画。
第二天一早,我驱车前往杨医生的办公室,决心问个清楚。
捐赠者是谁我直接问道。我把那张素描拍在他的桌上。
杨医生看了看素描,表情复杂。按照规定,捐赠者的信息是保密的……
保密我冷笑一声,他的记忆正在我的脑子里面开派对,而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杨医生沉默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
他叫林远,35岁,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画家。两周前…他自杀身亡了。
林远。
这个名字就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
更多的画面涌入我的脑海中——
林远站在领奖台上接受艺术新秀奖奖奖;
林远在雨中与一个长头发的女子争吵;
林远深夜独自饮酒,盯着未完成的画作流眼泪……
啊!我再次抱住头,这次的记忆来得更加猛烈。
周先生!您需要冷静一下。
杨医生按住我的肩膀,这些记忆会逐渐淡化的,您需要给大脑充分的时间适应。
淡化我苦笑着,
它们越来越清晰了。昨晚我甚至梦到了林远的童年——他七岁时从树上摔下来,摔断了左手腕。
杨医生的表情突然变得震惊。
这...这不可能。记忆移植不应该涵盖如此早期的记忆
我要见他的家人。我打断他,
我需要知道更多关于林远的事,才能理解这些记忆是什么。
这违反规定……
规定我站起身,
我的大脑里住着一个陌生人,医生。要么你帮我联系他的家人,要么我就去找媒体,把你们的人体实验公之于众。
杨医生的脸色变得苍白。最终,他妥协了。我帮您联系林先生的遗孀。但请您理解,她刚刚失去丈夫……
我理解。我说,虽然我说的理解只是情感上的理解,而不是记忆移植这个事情的本身。
两天后,我站在了一栋郊区别墅前。
这是一栋现代风格的两层建筑,大片的落地窗让室内采光极好。
我按响门铃,心跳加速。
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她约莫三十岁出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眼睛红肿,显然刚哭过。
但即使如此,她依然美得惊人——那种带着忧伤的美。
沈雨女士我试探性地问道。
她点点头,警惕地打量着我。你就是周默杨医生说……你有了我丈夫的记忆
我不确定是不是全部记忆,但确实有一些片段。我诚实地回答,我很抱歉在这种时候打扰您……
她让开了身子,示意我进去。进来吧。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走了进来。
客厅宽敞明亮,墙上挂着几幅油画,风格鲜明——大胆的用色,强烈的情绪表达。
我立刻认出这就是我在记忆中看到的画风。
喝茶还是咖啡沈雨问道。
茶就好,谢谢。我的目光被壁炉上方的一幅画吸引——
画面上是一片暴风雨中的海,和我在记忆里看到的未完成的作品惊人地相似,只是这幅画是完整的。
那是林远最后一幅完成的作品。沈雨端着茶走过来,顺着我的视线说道,这幅《怒海》,是在他离开前一周完成的。
我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