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在那再无波澜的眸子里,宋静和总算明白了什么叫覆水难收。
无论说什么业已太迟,她的泪水滴落在男人的衣服,留下斑驳的痕迹,寝宫内回荡着她断断续续的低泣。
良久,她才哽咽着擦干净泪水,声音嘶哑,带着哭过的鼻音。
我明白了,宋静和低声道,我会守好这最后一道门,为你,也为百姓,和这个大楚。
孟鹤舟应了一声好。
接下来的时日,两人没什么见面的机会,孟鹤舟给谢清菡来来回回写了好几封信,却始终没能收到回信。
他猜测对方正在着急地赶路,便没有继续写下去。
人在身边时还察觉不到,离开不久,孟鹤舟就能发现心底那时时刻刻焦灼的情感叫做思念。
他心悸于当初给谢清菡的兵太少,更担心她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亦或是边防的两座城池,最后落得真正拱手让人的下场。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一处偏殿,神色有些疑惑,身旁的宫女便轻声解释道:殿下,这是曾经太学府太傅们休息的偏殿。
虽说太傅职称不会为世子授课,但老皇帝曾经也会让他们教给世子们一些古今典籍,前朝有大世子干政,他们这事做的紧密,孟鹤舟也不知情。
推门而进后,他怔了怔,因得宫女告诉他,前头那就是谢太傅休息的地方。
两人师徒缘分浅,谢清菡在当值时没能教会孟鹤舟什么,却在整个大楚摇摇欲坠时,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帝师,他上前一步,翻开摊在桌面上的书,里面竟夹着十几封信件。
侍女惊得哎呀一声,面色中隐隐有惊慌,唯恐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但孟鹤舟却知道这人不可能有通敌叛国这种罪名,更不会大大咧咧地将自己的罪证放在桌面上。
所以这只能是……
他抽出其中一封,清秀字迹跃然纸上,从笔力和风骨,隐约能窥见未来这人字之气量,显然是名家之字。
他心底默默想着,谢清菡的字确确实实写得极好。
【覆巢之下无完卵,我向来深知这个道理。只是当今圣上被奸人所懵逼,更是因得前朝惨案,一味崇文抑武,自然太过极端。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整个谢家都无立足之处。】
【今日在园中又见到世子,躲躲闪闪的,体型像只瘦弱的猫儿。皇家便是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当真可怜。】
显然这都是谢清菡年纪尚轻的时候,义愤填膺之作,孟鹤舟隐约觉得她所说的世子就是自己,便再拆了下一封。
【世子虽未受过开蒙教会,心却纯善天然,这便是书中所说的赤子之心我怜他,爱他,更是想从他小时候便抱回谢家养着。】
【大厦将倾,我只愿能保住我心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