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侯府的日子,冰冷而压抑。我住在那个偏僻的院子里,除了几个奉命伺候顾廷煜的仆人,几乎见不到其他人。用餐时,我被安排在角落,婆母偶尔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来,都能让我如坐针毡。她总能找到挑剔我的地方,不是嫌弃我走路的声音太轻,就是说我端茶的姿势不对,甚至连我吃饭时多夹了一筷子菜,她都能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我,让我食不下咽。
管家时,她更是刁难,给我安排最繁琐、最吃力不讨好的活计,却不给我人手,或者故意克扣物资。我累死累活,她却总能鸡蛋里挑骨头,说我做得不好,给侯府丢脸。每一次被她训斥,那种无力感和屈辱感都让我几乎崩溃。
顾景川,那个曾经与我有婚约的男人,我以为他至少会有一丝愧疚或歉意。但他没有,他偶尔会出现在我居住的院子附近,但总是匆匆离去,眼神闪烁,不敢与我对视。有一次,他拦住我,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我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顾廷煜的病情是不是真的那么严重。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焦虑,一丝探究,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畏缩。我不知道他想知道什么,或者他是不是在试探我。他的异常行为让我更加困惑和不安。
在这个侯府,我像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囚徒,每一天都在冰冷、压抑和无尽的怨恨中度过。我恨顾廷煜,恨他无声地接受了我这个冲喜新娘,恨他病恹恹地躺着却毁了我一生。我恨婆母,恨她的心狠手辣和冷酷无情。我恨顾景川,恨他的懦弱和背叛。侯府,对我来说,就是一座活生生的坟墓。
3
侯府的压抑并非死寂,它像平静水面下的暗流,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危机四伏。我在这个冰冷的牢笼里,被迫睁大了眼睛,开始观察周遭的一切。顾廷煜的病并非毫无起色,有时他会短暂地清醒过来,但依然极度虚弱,无法言语,眼神也混沌不清。我对他从最初的怨恨,渐渐多了一丝麻木,甚至偶尔会想,他这样活着,是不是比死了更痛苦
婆母的刁难从未停止,她似乎乐此不疲地折磨我。她让我整理顾廷煜的书房,那是一个堆满了古籍和药方的地方。我以为这只是她找的又一个苦差事,却在整理时发现了一些被小心藏匿的纸条和信件的残片。这些残片上的字迹潦草,内容零碎,但隐约提及了药、剂量、意外等字眼,让我心中生疑。这不像是一个病人日常会接触到的东西。
顾景川的异常行为愈发频繁。他不再仅仅是匆匆离过,而是会找机会与我偶遇。有一次,他在花园的僻静处叫住了我。他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问:嫂子,大哥的病……真的没有好转吗他的眼神闪烁,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急切。
我冷冷地看着他:二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少爷的病情,二少爷不是最清楚吗
他脸色一变,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嫂子保重。然后又匆匆离开了。他的反应让我更加困惑。他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他似乎关心顾廷煜的病情,又似乎隐藏着某种秘密。他的行为不像一个简单的懦弱者,更像是一个身陷泥潭、挣扎求生的人。
我开始留意顾廷煜身边的仆人。伺候他的有两个贴身小厮,一个叫福安,一个叫禄寿。福安沉默寡言,做事一丝不苟;禄寿则显得活泼一些,但眼神中总带着一丝警惕。我尝试着与他们交流,但他们都守口如瓶,对顾廷煜的病情和侯府的事情避而不谈。然而,我注意到禄寿在给顾廷煜煎药时,有时会不经意地看向窗外,似乎在等待什么指示。
也许顾廷煜的病,可能并非完全是天生的。侯府里的气氛,那种无形的压力,婆母的冷酷,顾景川的异常,以及那些撕碎的纸条,都指向一个可能性:侯府里正在进行一场针对顾廷煜的阴谋。而我,作为被强塞进来的冲喜新娘,很可能已经卷入了这场风暴,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我嫁进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