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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王德发趁机火上浇油:陈师傅,做人要讲证据。你这样污蔑革命同志,可是要负政治责任的。

    就是!林晓梅附和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去革委会告你造谣!

    陈志远看着妻子和王德发一唱一和,突然觉得无比荒谬。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好,很好。林晓梅,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说完,他转身离开供销社,背后传来王德发的嘲笑声和林晓梅刻薄的话语:一个杀猪的,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陈志远没有回家,而是径直走向镇外的河边。初春的河水还很冷,他脱掉上衣,一头扎进水里。冰冷的河水刺激着每一寸皮肤,却浇不灭他心中的怒火。

    洗完澡,他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望着缓缓流动的河水发呆。高中毕业那年,他的成绩本来可以保送师范学校,却因为父亲曾经是地主家的账房先生,被卡在了政审环节。父亲郁郁而终,母亲不久后也随他而去,留下这个肉摊和一间老屋。

    难道我一辈子就要这样过了吗陈志远喃喃自语,拳头重重砸在石头上,指关节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天色渐暗,陈志远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里冷冷清清,灶台已经很久没有生火了。他点亮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墙上父母的黑白照片静静地注视着他。

    陈志远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他高中时的课本和笔记。书本保存得很好,几乎没有翻看的痕迹——婚后他一度放弃了学习的念头,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他轻轻抚摸着《高中数学》的封面,纸张的触感唤醒了沉睡的记忆。那个曾经梦想当老师的少年,似乎就在昨天。

    不,我不能就这样认命。陈志远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翻开书本,就着微弱的灯光,开始一页页复习起来。

    深夜,当整个青石镇都陷入沉睡时,陈志远的小屋里依然亮着灯。他揉着酸痛的眼睛,在笔记本上写下最后一笔。桌上摊开的不仅是课本,还有几张从镇上图书馆借来的旧报纸——上面刊登着一些专家学者呼吁恢复高考的文章。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陈志远轻声自语,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火花。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院子里。陈志远吹灭油灯,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白天在供销社看到的一幕,林晓梅和王德发亲密的画面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

    等着瞧吧,他在黑暗中握紧拳头,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第二天清晨,陈志远比往常起得更早。他杀了两头猪,把肉分好,然后推着板车去集市。一整天,他都机械地重复着切肉、称重、收钱的动作,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心里却在盘算着未来的计划。

    傍晚收摊时,张大爷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志远啊,听说你要倒霉了。

    陈志远手上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王德发那小子在革委会有人,说你污蔑革命同志,破坏社会主义团结。张大爷压低声音,明天可能有人来找你谈话。

    陈志远冷笑一声:谢谢张大爷提醒。

    回到家,陈志远翻出藏在床底下的铁盒,里面是他这些年攒下的积蓄。数了数,总共有一百二十七块八毛——这在当时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他把钱分成两份,大部分重新藏好,只留下二十块放在身上。

    果然,第二天上午,两个戴着红袖章的人来到了肉摊前。

    陈志远同志,有人反映你散布谣言,污蔑革命同志。请你跟我们到革委会走一趟,说明情况。

    集市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陈志远身上。他平静地解下围裙,擦了擦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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