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唱歌哄我,陪了我一整晚的少年……是他!
而我……我竟然……流星目光重新回到我脸上,那平静眼神终于泛起波澜,不是怨恨,不是责怪,而是……深深的自责和痛惜。
我从来……没怪过命运不公……他的声音带上一丝难以抑制的痛苦颤抖,也不怪您没认出我……
我只怪自己!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悔恨,怪我没能早点……没能早点让您看清楚他是个什么东西!!
让您……让您受了这样……这样的委屈啊——!!!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沙哑嗓音如同泣血杜鹃,充满无尽痛苦和绝望守护。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不是因为陆时渊的背叛,不是因为国破家亡的绝望。而是因为眼前这个人。这个被命运摧残得面目全非,被剥夺身份、声音、甚至容貌,却依然在黑暗中,用他仅有的、残破的方式,默默守护我的少年!他承受那么多苦难,却从未怨恨我,甚至将我的痛苦归咎于他自己的没用!巨大的愧疚、心疼、愤怒、震撼……种种复杂情绪如同海啸将我淹没。眼泪再次决堤,汹涌澎湃,不再是冰冷绝望,而是带着滚烫温度。我看着流星那张带着伤疤,但并不骇人的脸,看着他手中紧握那枚,本该属于他的玉佩……我终于看清,谁是披着人皮的豺狼,谁才是黑暗中唯一的光。地牢依旧阴暗,但我眼底,却有火焰燃烧。复仇的火焰。重生的火焰。陆时渊,高丞相……你们欠我的,欠他的,欠这天下的……我,无双,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05
地牢深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只剩下流星那句带着血泪的控诉在狭窄空间回荡,像一把钝刀割裂耳膜。我的眼泪无声淌下,灼热地滑过冰凉的脸颊。
陆时渊从地上狼狈爬起,那张惯常温文尔雅的脸此刻青白交织,五官因极度的惊怒、恐惧和被彻底撕开伪装的羞恼而扭曲得可怕。
流星!你这个贱种!你竟敢——他色厉内荏地嘶吼,声音尖利,像被踩了尾巴的狗,试图挽回一点可怜的尊严。
流星理都没理他,那双饱经黑暗、淬炼得比夜色还沉的眼睛里,此刻只清晰地映着我的身影。他猛地转身,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坚定,不容抗拒。跟我走!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像一道劈开黑暗的闪电,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几乎是被他一股脑儿拽着,身体踉跄,跌跌撞撞地跟上他的脚步。
地牢外,闻声而来的侍卫越来越多,火把的光芒跳跃着,照亮了他们写满惊疑的脸。
拦住他们!给我拦住那个哑巴……不!抓住那个叛徒!陆时渊气急败坏地命令,声音因胸口的剧痛而嘶哑变形。
然而,流星的身影快得像一道黑色的残影。他拉着我,速度却丝毫不减。他对这里熟悉得像是闭着眼都能走,总能在侍卫即将合围的瞬间,找到最刁钻、最意想不到的角度冲出去。他的出手干净利落,每一次挥拳、每一次踢腿都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狠厉和精准。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侍卫,在他面前简直像纸糊的玩偶,根本挡不住他分毫!
混乱中,我甚至看到他顺手抄起地上侍卫掉落的长刀,刀光一闪,刀刃划破空气,便有两人惨叫着倒下。他没有丝毫犹豫,动作流畅得令人心惊,仿佛杀戮早已刻入他的骨髓,成为一种本能反应。
这就是那个被陆时渊称为没什么脑子,就是听话的哑奴我的心脏狂跳,跳得像是要冲出胸腔。这不仅仅是惊心动魄的逃亡带来的刺激,更是因为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流星带来的巨大冲击。
他拉着我冲出营帐的包围,一头扎进了夜色笼罩下的荒野。身后是陆时渊气急败坏的怒吼和杂乱的追兵脚步声,以及隐约传来的号角,那是召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