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己的皮肤,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咬他们。
这是......什么
山上教授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发现皮肤上正浮现出青紫色的抓痕,我的手!我的手在腐烂!
肖云深摸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窑洞内录下的铁链声与女人的哭声骤然响起,在鬼林里激起层层回音。
他看见刘沐抬起手,指向山上教授,后者的脚下突然裂开道缝隙,露出下面白骨堆叠的万人坑。
数到一百万下了。
刘沐的声音不再沙哑,而是带着九十年前学生运动时的清亮,山上魂淡的儿子,该你还债了。
山上教授想跑,却发现双脚被藤蔓缠住。
肖云深退到安全区,看见刘沐的铁链如活物般缠住日本人的脖子,当年施加在她身上的暴行,正以百倍的痛苦返还到他们身上——助手的指甲被无形的力量拔起,翻译的舌头被扯出喉咙,而山上教授的腹部,正浮现出与刘沐当年一模一样的刀伤。
这是你父亲给我的第三十刀。
刘沐的指尖刺入山上教授的胸口,现在,换我数给你听。一、二、三......
肖云深转身走向窑洞,月光下,他看见所有白骨的手都指向天空,那里有流星划过,照亮了每具白骨胸前的徽章。
当刘沐数到第三十下时,鬼林里所有的枫叶都飞了起来,在夜空中组成血色的漩涡,仿佛九十年前那片永不熄灭的血海,终于等到了它的复仇之日。
第四章
月光被云层撕成碎片,乱葬岗的枯树在风中发出呜咽。
肖云深躲在第三棵歪脖子树后,攥着录音笔的手心全是冷汗。
他看见刘沐的身影在树影间飘忽,每经过一个日本人,对方身上就会浮现出与祖先罪行对应的伤痕,这是九十年前的血债,此刻正以最残酷的方式回溯。
佐藤君,你的手怎么了翻译官的松本突然惊叫。
那个戴眼镜的年轻学者正疯狂抓挠手臂,白衬衫下露出青紫色的斑块,像是被无数跳蚤啃噬过的烂肉。
肖云深想起日记里的记载:10月9日,军医佐藤用跳蚤做活体实验,我的手臂肿得像大腿。
痒......好痒!
佐藤尖叫着撞向树干,树皮刮掉他整块皮肤,露出下面蠕动的黑色虫群。
那些虫子正是九十年前宪兵队培养的鼠疫杆菌载体,此刻从泥土里爬出,钻进他的口鼻。
肖云深别过脸,听见刘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是你父亲当年在我手臂上养的第一百只跳蚤。
松本想逃跑,却被树根缠住脚踝。他低头看见自己的舌头正在不受控制地伸长,味蕾上密密麻麻布满倒刺——这是当年山上魂淡的副官高桥最爱用的刑罚:用马钱子腌舌头,让支那人尝尽苦味再死。
求你......切断它!松本拽出腰间的匕首,却发现手腕被无形的力量控制,刀刃反而刺进自己的喉咙。
肖云深看见刘沐的铁链如毒蛇般缠住松本的脖子,链环上刻着武运长久的字样,正是当年高桥用来勒死学生的那根。
高桥喜欢听喉管破裂的声音,
刘沐的指尖抚过松本暴起的青筋,你猜他儿子的声音会不会更清脆
当铁链收紧的刹那,肖云深听见了骨头碎裂的闷响。
松本的舌头最终垂到胸口,舌尖上的倒刺勾住了自己的衣领,像极了刘沐日记里画的那朵残缺莲花。
山上教授已经彻底崩溃。
他蜷缩在万人坑边缘,双手徒劳地捂住腹部的刀伤,却看见鲜血里游出无数细小的银色虫子,那是当年山上魂淡用来折磨战俘的寄生虫,会从伤口钻进内脏,啃食直到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