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
呼,她早知道自己的主人心心念念眼前这位,今日坐近了细看,才大概明白了主人心动的原因。
婉因母亲新丧,今日穿得极素,月白色的裙子上滚了宝蓝色的边,其余并无任何花纹。
她不施粉黛,头上也未有任何钗环装饰,只有耳侧轻垂细细的珠子。
然而她眉若青黛,杏眼含波,乌黑的秀发越发衬得肤似凝脂,母亲新逝又让她有种离世萧索的忧伤,确是不折不扣的美人。
热闹的人群突然静了下来,原来是齐王入殿了。
他和大家热情招呼,家宴开始了。
音乐奏了起来,舞女们鱼贯入场,开始表演时下新兴的曲子鹿鸣。
芷若一桌又开始了热闹的闲聊。
“萧妃,今日殿下好生威风啊!竟和父王坐在上位。
”芷若说。
“我父亲说殿下新替狄戎稳住了内乱,这场战争其实打得颇不容易,殿下还途中遇险,被狄人掳了去,差些丧命。
这一战至少可以换取咱们齐国北面几年的安定,齐王自然看重殿下此次的功劳。
再者来,现在周天子和宋国都和咱们定下了婚约,全是奔着齐国的强大和殿下的名声。
坐上位,我觉得并无不妥。
”说话的是夷仲年的女儿燕婉,因为诸儿自小跟着夷仲年学武,和这个燕婉也是相熟的,燕婉一早对诸儿芳心暗许,夷仲年虽心里明白,却不知为何总不支持女儿这点心思。
萧妃看着上面的诸儿,今日在场无人再比他更风流倜傥,她心里涌着热热的爱恋,又有着隐隐的忧伤。
他那么高高在上,那么好,却很快便不再只属于自己;又或许,自己从来不曾捕获过他的心。
幸而,自己有了他的孩子,长子,这大概也算是一种慰藉吧。
她转了话题:“芷若妹妹,听说大王最近正在张罗你和婉公主的婚事,不知可有什么好消息?”芷若一肚子闷气,可鲁夫人再三叮嘱她不准在外对婉嫁鲁君之事显露任何不满之意,并告诉她自会为她筹划,她只得闲闲地说:“婉公主貌美动人,大王已把她许给鲁君为妻,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不然,这齐宫里不知还有多少男子为她暗自倾心,日思夜想呢。
你说对不对,萧妃?”萧氏似毫不在意地笑道:“妹妹说得正是,你看这会子和你兄长坐在一起的可是婉公主?不知纠对婉公主可如对你这个亲妹妹一般体贴?”芷若望向远处的纠,纠正和婉两人靠在一起,不知在聊些什么。
她虽和纠是一母同胞,但两人素来互相看不上,关系并不亲密,这时看到他和婉同坐一桌,心里恨意升起,面上却但笑不语。
如意却说话了:“萧妃,听说宫里有人惯会用狐媚手段,总是唬得男子为她团团转,不知你可听说过?”如意这话一句双关,萧妃不知如意是在暗讽自己还是婉,也不便答言。
燕婉以前听说萧氏和芷若感情交好,今日同坐,发现这两人话里都暗藏机锋,便笑着说到:“咱们且安静会吧。
看这舞跳得多美!”诸儿正端着酒杯,专注地看着台下舞□□美的身姿。
没有人知道他的眼神正穿过舞女,遥望着人群里的婉。
自那晚离开甘棠殿,诸儿这几日还不曾见过婉。
齐王日日不是召他去汉广殿叙旧,便是要他一起陪伴到城郊田猎,自己确实抽不开身。
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那晚的疯狂感到迷茫和后怕,这样完全丧失理智的自己是如此的陌生,他竟有些害怕再见到婉。
今日他早早来殿,想到不久就能看到婉,心里又抑制不住地像开了花,就这么远远地望一望,解一下相思之苦就好,他这么对自己说。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