螽斯
个公子,小名唤作诸儿,是齐王心头第一难得之人,容貌俊秀神似元妃、身材挺拔酷似年轻时的自己,故齐王喜爱异常,小小年龄便立诸儿为太子,亲自带在身边教养,除了请最好的师父教习文韬武略,就连和大臣商讨国家之间用兵打仗也从不避讳这诸儿在场,其意在让诸儿早早熟悉国家交战的风云莫测。
齐王如此嫡庶分明,反而令朝中老臣安心,都愿一心一意辅佐君王和太子,连带诸儿的母国卫国,在这些臣子的心中分量也分外重些。
想必那得宠的卫氏,因为来自卫国,令齐王更多生几分关爱。
想至此,莒氏的愁思便更浓了。
一个女子,母国若非匹敌之国,身份若非嫡出,嫁入他国若非生下男儿,那她的地位,就如同墙外的梨花,不管开的时候如何赏心悦目,只消一阵微风吹过,便零落成泥,转眼不留痕迹。
莒氏正在发呆,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母亲,快看大雁!”,莒氏回头,一个身着軟绿色纱袄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来,粉扑扑的小脸,亮晶晶的双眸,摇摇晃晃的小辫,把莒氏心中的烦闷一扫耳光。
“清儿,慢一点,小心摔倒。
”这小女孩正是莒氏的女儿,现今虽只两岁,但模样已令见过的人难以忘目。
一次,齐王下榻在甘棠殿,抱着小女儿亲昵,端详了一会,对莒氏说:“这孩儿生得如此好容貌,令人心神摇曳,你要好好教导管束,将来为我齐国开疆拓土。
”“母亲,弟弟什么时候才从你肚子出来啊?”女儿的发问打破莒氏的遐思,她望着女儿,说:“清儿,你希望母亲给你生个弟弟还是妹妹啊?”清儿用稚气的声音说:“弟弟!保护母亲和清儿,母亲就不哭了。
”梨花渐渐落尽了,桃花开始开得热闹。
莒氏肚里的孩儿已近足月,齐王也派下人来问询过几次莒氏近况,但因忙于国事和家事,一直未有时间踏入甘棠殿。
天气愈发炎热,莒氏身材也愈发笨重,这日,她倚坐在院内的海棠树下,突然听到有丝丝笙竹声从远处飘来。
“阿娇,你可曾听到什么声音?”莒氏问道。
“夫人,好像是外面有人在奏乐,待奴婢出门打探一番。
”一名约莫十四、五岁的婢女回到。
那丝丝仙乐飘飘袅袅,随着这春日的风,吹拂得莒氏昏昏欲睡。
不一会,阿娇回来了,气喘嘘嘘道:“回禀夫人,是鲁夫人刚生了,是位公子,齐王赐名纠,命奏螽斯庆贺。
”“螽斯羽,诜诜兮。
宜尔子孙,振振兮。
螽斯羽,薨薨兮。
宜尔子孙。
绳绳兮。
螽斯羽,揖揖兮。
宜尔子孙,蛰蛰兮。
鲁夫人真好福气,我好羡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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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莒氏轻轻地吟唱着那首宫里生公子便会奏响的她早已期盼已久的歌谣,突然感到肚子发紧,一种强烈的疼痛袭来。
这孩子,终于来了。
似昏睡了很久,又似一直清醒着,身边似有人影晃来晃去,她一直想开口问孩子的性别,但嗓子似抓不到一丝力气,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等莒氏真正清醒,是一个黄昏。
甘棠殿内静悄悄的,也未掌灯。
“夫人,你醒啦。
快吓死阿娇了,我扶你坐起来,给你喝一点提神汤。
你不知道啊,孩子是脚先出来,头一直出不来,你出了好多血,我们都吓死了。
”阿娇扶莒氏躺坐。
“我的孩子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