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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午夜穿书

    老式吊扇在天花板上发出恼人的吱呀声,林小满蜷在褪色的布艺沙发里,指尖划过《锦心错》泛着毛边的书脊。这是她这个月第三次重读这本

    2003

    年出版的古早言情,塑料封皮上印着的男女主画像早已褪色,却不妨碍她在每个失眠的夜晚,跟着苏晚眉的眼泪和谢知许的权谋辗转反侧。

    书桌上的台灯罩着米黄色的绒布,将她二十平米的出租屋映得像浸在蜂蜜里。墙角堆着半人高的纸箱,里面全是她从旧书店淘来的同类

    ——

    那些用夸张书名和繁复辞藻堆砌的故事,是她逃离现实的唯一出口。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银镯子在腕间泛着冷光,提醒着她又熬过了一个被急诊室消毒水气味浸泡的白班。

    第

    17

    章,苏晚眉被继母陷害流落收容所,谢知许微服私访时初见她狼狈模样......

    林小满对着泛黄的书页轻声念诵,指尖停在描写男主眼神的段落:墨玉般的瞳孔里翻涌着惊涛骇浪,却在触及她脏乱的裙摆时,泛起不易察觉的涟漪。

    她忍不住笑出声,这样直白的比喻现在看来实在老套,却总能让她在午夜梦回时,真切地触碰到书中人物的温度。

    窗外的云层不知何时积得厚重,铅灰色的月光透过蒙着水汽的玻璃,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影。林小满打了个哈欠,腕间的电子表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最后一次翻动书页时,她的指甲划过纸页边缘的毛刺,在食指上留下浅红的印记

    ——

    就像三年前在医院实习时,被病历夹划破的那道伤口,血珠也是这样缓缓渗出来的。

    如果能钻进书里...

    她的声音混着吊扇的转动声散在空气里,至少不用面对永远接不完的急救电话,不用听护士长念叨

    姑娘家该找个正经对象

    ...

    尾音渐渐模糊,眼皮像灌了铅般沉重。台灯的光晕突然扭曲,书页上的铅字开始游动,变成细小的金色光点,顺着她无意识搭在书上的手指钻入手心。

    惊雷炸响的瞬间,林小满感觉有人攥紧了她的心脏。

    剧烈的眩晕感让她蜷缩成虾米,视网膜上炸开蓝白色的光斑。布料撕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等她终于能睁开眼,鼻尖先被腐臭的气味撞得生疼

    ——

    那是混合着霉菌、汗水和铁锈味的复杂气息,像极了医院地下室长期堆放的医疗垃圾。

    咳...

    咳咳...

    身旁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像破旧风箱在抽动。林小满撑着地面想要起身,掌心却陷进潮湿的泥地里,冰凉的触感混着稻草碎屑扎进指缝。月光从歪斜的木梁间漏进来,照亮眼前横七竖八躺着的躯体:褪色的粗布麻衣补丁摞着补丁,露出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黄色,某个靠近墙角的老人正在抽搐,喉间发出濒死的嗬嗬声。

    这是...

    哪里

    她的声音在发抖,低头看见自己的手

    ——

    原本因为长期戴橡胶手套而泛白的皮肤,此刻覆着浅褐色的薄茧,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泥垢。身上的衣物是陌生的靛蓝色粗布衫,袖口磨得发亮,领口处还沾着可疑的暗褐色污渍。

    棚屋的木门

    吱呀

    作响,穿堂风卷着细沙吹进来,墙角那块斑驳的木牌在月光下显出字迹:城西流民收容所。五个用红漆写的大字已经剥落大半,露出底下腐朽的木纹,像道狰狞的伤疤。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第

    17

    章的场景在脑海中清晰浮现:苏晚眉被灌下哑药后扔在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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