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穿着藏青色旗袍——和雪山合照里是同一个人。失踪日期是三年前的今天，联系人栏被撕掉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手机里保存的《雾墙》封面。设计师署名处印着沈青禾三个小字。

    书房灯光毫无预兆地熄灭。黑暗中，钥匙发出诡异的青绿色荧光，在地板上投射出旋转的六芒星。衣柜方向传来布料摩擦声，顾临抄起镇纸砸过去的瞬间，窗外路灯光芒扫过空荡荡的墙角。

    镇纸当啷落地时，他看清上面刻着一行小字：给阿临，时间会证明一切。青禾赠。

    手机突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彩信。点开的照片让他浑身血液凝固——同样的书房角度，自己正坐在电脑前写作，后颈的蜘蛛疤痕清晰可见。拍摄时间显示是昨天下午三点。

    衣柜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第三章：山雨欲来

    大巴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时，顾临数到第七个六芒星涂鸦。

    这些用白漆画在岩壁上的符号从山脚开始出现，越往上越密集。前排老太婆怀里的公鸡突然炸开羽毛，暗红鸡冠渗出血珠。穿苗银头饰的少女低声念咒，将银铃按在躁动的公鸡头上。

    外乡人最好在天黑前下山。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顾临的登山包，雾山乡早没活人住了。

    地图标注的终点是棵被雷劈焦的老槐树。树洞塞着褪色的布偶，眼眶里爬满白蚁。当钥匙贴近树干时，布偶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惊起满山乌鸦。

    石阶尽头站着穿蜡染布裙的女人。她耳垂挂着六枚银环，裸露的脚踝纹着衔尾蛇图腾，比预计的晚了两天，顾先生。

    你认识我

    三年前你带着沈青禾的骨灰来过。女人转身走向吊脚楼，银铃在暮色中叮咚作响，我叫阿莱，是时隙会最后的守门人。

    阁楼里堆满蒙尘的青铜器。阿莱点燃兽形油灯，火光将墙上的壁画映得忽明忽暗：无数小人跪拜着升空的六芒星，星辰之间流淌着蛛网状的光脉。

    时隙会侍奉时间之蛛，用祂蜕下的螯牙打造了十二把钥匙。阿莱的银刀划开指尖，血珠滴在顾临的钥匙上，残缺的六芒星突然浮现出血色纹路，你这把是悖论之匙，本该在七年前就和沈青禾一起......

    犬吠声撕破夜空。

    阿莱脸色骤变，吹灭油灯的瞬间，顾临看到她瞳孔变成诡异的竖瞳。楼下传来木门碎裂的声响，十几道手电光柱刺穿窗纸。有个沙哑的男声在喊：交出钥匙！

    钥匙突然剧烈震动，顾临眼前闪过破碎画面：暴雨中的青铜面具，沈青禾坠崖时飞舞的旗袍下摆，还有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阿莱拽着他跳进壁橱后的暗道时，他摸到石壁上新鲜的抓痕，夹杂着几缕藏青色丝线。

    密道出口在河滩乱石堆后。对岸山村亮着零星灯火，阿莱却死死拉住他：别过去！从三天前开始，那些就不是......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他们藏在芦苇丛中，看着戴青铜面具的男人从村口走出。他左手拖着个不断抽搐的村民，右手握着的长刀还在滴血。当月光照在受害者脸上时，顾临的胃部猛然抽搐——那人瞳孔扩散的脸上，分明凝固着极度惊恐的表情，可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起。

    就像被钉在时间里的微笑标本。

    第四章：倒流五秒

    阿莱的银刀插进芦苇丛时，顾临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在渗血。钥匙齿痕嵌进皮肉里，青铜面具人的脚步声正在逼近河滩卵石堆。

    用钥匙刺进水面！阿莱的竖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顾临刚把钥匙浸入河水，整段河道突然静止成镜面。面具人抬起的左脚悬在离地三公分处，刀尖坠落的血珠凝固成红玛瑙。

    五秒。

    他们踩着静止的芦苇杆狂奔，顾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