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张的
BP
机震动着弹出代码
456(火险),我抓起父亲的机械表往兜里塞,表链刮过掌心的烫伤疤。前世老周就是用这招烧掉我的第一批羽绒服,如今他弟弟腰间的
汉显
BP
机,正该收点利息了。
浓烟从楼梯口涌上来时,林晚秋正抱着母亲的缝纫机图纸往外跑。别动!
我拽住她后领,校服布料在掌心粗粝得像砂纸,面料库有自动喷淋,先保一楼样衣间。
她睫毛上落着烟灰,却突然把图纸塞进我怀里,转身冲向二楼
——
那里存着她新设计的旗袍版型,用的是老张刚送来的进口雪纺。
我骂了句脏话,跟着她冲进火场。走廊顶灯在热浪中爆裂,玻璃碴混着火星子往下掉,却见她蹲在地上捡散落的纸样,白手帕垫在膝头防烫。林晚秋!
我扯下外套罩住她头顶,机械表的金属扣硌得她皱眉,你爸要是知道你在火场里捡纸,能拆了我的摊子。
她抬头时,纸样边缘已被火舌舔焦,却仍护在胸口:这是给市纺织局长夫人的定制款,领口的玉兰刺绣……
话没说完就被咳嗽打断,我半扛着她往楼下跑,路过消防栓时踹开玻璃,水龙带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前世
ICU
的输液管
——
这次,我没让她的手被烟熏黑。
消防车赶到时,面料库的火已被喷淋系统控制。老张带着供应商们堵在门口,看见林晚秋头发上的焦痕,突然低声说:陈哥,刚才有人看见老周的货车停在后巷。
我摸着机械表的后盖,那里刻着父亲的
默
字,此刻烫得像块火炭。
母亲蹲在地上检查缝纫机,手指抚过被烟熏黑的踏板:针板变形了,不过还能踩。
她抬头看我们,眼角的皱纹里落着灰,却笑了:当年你爸在供销社,也是这么从火里抢出缝纫机的。
凌晨三点,我坐在水渍斑斑的地板上,看林晚秋用白手帕擦净最后一张设计图。她忽然指着我袖口:烧破了。
语气像在说今晚的菜咸了,却从帆布包里翻出绣线
——
正是她给市纺织局长夫人准备的银灰色。
别补了,
我按住她冰凉的手,看见她腕骨处的红痕,明天还要去商业局谈扩建。
她却摇头,针尖在布料上起落如蝶:补好了才能见人,不然我爸会以为你连件完整的衣服都穿不起。
窗外飘起细雪,消防车的声音渐远。我的
BP
机突然震动,显示
789(警方已控制嫌疑人)。林晚秋的针脚在破洞处绣出朵玉兰花,比她手帕上的那朵大了一圈,花瓣边缘还缀着银线
——
像火光里炸开的星芒。
陈默,
她突然停住,绣线垂在膝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火灾
我看着她被烟灰熏脏的领口,想起前世她在病房说的最后一句话。指尖划过她手背的烫痕,这次换我笑得像火车上那个偷画五角星的穷学生:我只知道,有些火,烧不死想重来的人。
缝纫机在角落发出轻响,母亲正用变形的针板试机,咔嗒声里混着雪粒打在玻璃上的沙沙声。林晚秋的银线在火光中闪烁,像极了
1995
年冬夜的星光
——
这次,我终于抓住了落在掌心的温热,比任何政策都更滚烫的,属于我们的星光。
第16章:破局与新生
火灾后的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