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连校门口卖煎饼的大爷都知道借直播引流，你还抱着数据不放

    他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未消的输液贴

    ——

    那是上个月因过度劳累引发肺炎住院留下的印记，你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员工工资延迟发放，服务器租金拖欠半个月，而竞品正在用网红营销疯狂蚕食市场！

    会议室陷入死寂，只有空调外机在暴雨中发出沉闷的轰鸣。实习生小张偷偷挪动椅子，金属脚轮的声响让所有人脊背发凉。武翰岚突然抓起西装外套，摔门而去时带倒了墙边的绿植，陶瓷花盆碎裂的声音，像极了两人之间正在崩解的信任。陶瓷碎片溅到苗舜航的皮鞋上，他弯腰捡起一片，碎片锋利的边缘在掌心划出一道浅痕，却感觉不到疼痛。记忆突然闪回创业初期，他们为搬运二手服务器，在暴雨中摔碎了苗舜航最珍视的机械键盘，当时武翰岚愧疚地说

    我赔你个更好的，而现在，那些誓言也如这满地碎片般支离破碎。

    凌晨三点，办公室只剩下两台电脑的幽光在对峙。武翰岚盯着合同上被自己涂改成大花脸的条款，太阳穴突突直跳。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消息框，是父亲发来的转账记录，附带一句：年轻人总该学会向现实低头。他抓起威士忌酒瓶猛灌一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底的焦躁。酒瓶与桌面碰撞发出

    砰

    的巨响，惊飞了窗台上避雨的野猫。

    余光瞥见苗舜航趴在键盘上，蜷缩的背影让他想起大三那年的商业竞赛。那时他们挤在宿舍阳台，苗舜航裹着军大衣敲代码，冻得发紫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芭蕾。决赛前夜服务器崩溃，是苗舜航连续

    48

    小时没合眼，用最笨拙的人工校验法保住了项目。他还记得，当苗舜航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他，笑着说

    搞定了

    时，自己第一次觉得，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的室友，是世界上最可靠的人。而现在，那个会为他挡下所有难题的人，却成了他眼中的绊脚石。

    岚子。

    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苗舜航不知何时醒了，正往两个马克杯里倒速溶咖啡。热气氤氲中，他眼下的乌青像被水彩晕染开的墨点，还记得你为什么要做二手书平台吗你说想让知识流动起来，而不是困在资本的货架上。

    他把咖啡推过去时，杯壁上的热气模糊了武翰岚的倒影，就像我们在地下室吃泡面时说的，哪怕只能改变一个学生的学习命运，也是值得的。

    武翰岚握紧玻璃杯，滚烫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刺痛，仿佛要将他的理智灼烧殆尽。记忆突然闪回城中村地下室，那是他们梦开始的地方。潮湿的墙面布满青苔，月光从狭小的通风口漏进来，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光斑。苗舜航蹲在发霉的墙角调试服务器，头发油腻地贴在额前，眼睛却亮得惊人。他转头对武翰岚笑：等这个程序跑通，我们就能改变世界。

    那时的他们，啃着冷硬的馒头，喝着浑浊的自来水，却坚信代码和理想能战胜一切。可现在，银行账户的余额数字、催款单上的红字、父亲嘲讽的话语，像无数根绳子勒住他的脖颈，让他在现实的泥沼中越陷越深。

    他想起寒冬腊月，为了省下电费，两人蜷缩在薄毯下编写代码，冻得手脚发麻仍咬牙坚持；想起为了拉投资，他厚着脸皮给各路投资人发邮件，却只收到无数冰冷的拒绝；想起苗舜航为了优化算法，连续一周没踏出机房半步，累到靠在椅子上就睡着，脸上还沾着泡面汤汁。这些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让他眼眶发热。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爬上苗舜航的肩膀，在他衬衫上投下斑驳的影。武翰岚盯着咖啡杯里旋转的奶泡，突然开口：如果用网红做内容植入，而不是单纯带货呢比如让博主分享读书心得，用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