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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赝品的代价

    雨夜，我跪在傅家老宅的大理石地面上，鎏金点翠凤簪的尾尖刺进掌心。傅沉舟把苏柔那块玉佩的碎片扫到我面前时，翡翠棱角在灯光下泛着淬毒的冷光。

    明晚八点前，我要看到完整的仿品。他漫不经心地扯松领带，喉结下那道淡粉色伤疤随着吞咽起伏——那是我十五岁拼死把他从火场拖出来时，房梁砸落留下的印记。如今他西装革履地站在苏柔身旁，任她染着丹蔻的手指抚过那道疤。

    沉舟，林小姐的手在抖呢。苏柔倚在黄花梨圈椅里，雪色旗袍开衩处露出膝盖上的陈年烫伤。那疤痕的形状我闭着眼都能描摹，毕竟过去五年，我每晚都要对着它调配遮瑕膏的色号。

    我垂眼藏住翻涌的胃酸。掌心的簪子突然发烫，母亲临终前的话在耳畔炸响：晚晚，这簪子里的东西，要在最痛的时候取出来......

    修复台在储藏室。傅沉舟的皮鞋尖踢开脚边的翡翠碎屑，你身上有朱砂味，熏到小柔了。

    苏柔掩鼻轻笑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火场外的记者。那年我背着昏迷的傅沉舟冲出火海，围上来的镜头却只追着被消防员搀扶的她——苏氏千金舍身救爱的标题，第二天就挂满了热搜。

    储藏间的霉味裹着回忆涌来。我摸着工作台上的刻痕，想起上个月为傅沉舟修补他母亲的遗物时，他第一次主动握住我的手：晚晚，你天生就该修复破碎的东西。

    现在想来，他说的东西里也包括苏柔。

    仿制玉佩的第五个小时，暴雨砸在采光井的玻璃穹顶上。我揉着酸胀的肩颈抬头，心中满是苦楚监控屏幕里傅沉舟正为苏柔戴上生日冠冕。那顶镶着东珠的掐丝金冠，原本该在昨天作为结婚纪念礼物送到我房间。

    沉舟，听说林小姐连西周玉璧都能复原苏柔甜腻的嗓音透过通风管道传来。我盯着她颈间晃动的翡翠平安扣——那本该是傅家传给长媳的信物，此刻正压在她锁骨下的疤痕上多么嘲讽啊。

    雕刀突然打滑，血珠沁入玉佩绺裂。我下意识含住手指，铁锈味混着朱砂的苦涩在舌尖漫开。傅沉舟的脚步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带着罕见的焦躁。

    小柔紫外线过敏症犯了。他撞开门时，我正用止血粉遮掩伤口，把药送到露台。

    暴雨中的紫藤花架在狂风里张牙舞爪，我护着药箱跑到露台，却看见苏柔裹着傅沉舟的西装缩在秋千里。她扬起手机时我才发现藏在廊柱后的直播镜头，弹幕疯狂滚动着傅太太像落水狗。

    药。我把注射器递过去，手腕却被傅沉舟攥住。他眼底翻涌的暴戾让我想起火场里烧断的房梁：你明知道小柔对朱砂过敏！

    露台门在眼前轰然关闭的瞬间，我听见苏柔的呜咽：沉舟，我的疤好痒......雷声吞没了她后半句话，但口型分明是当年那句：那丫头就该死在火场里。

    佣人房的热水器坏了第三年。我擦着头发点开平板，特别关注推送的直播切片正在热搜爆开。画面里的我浑身湿透，发髻散乱地贴在脸上，而放大镜功能的弹幕正聚焦在我后颈——那处被苏柔用烟头烫伤的旧疤。

    傅总娶的是保姆吧点赞十万的评论刺得眼眶发痛，直到系统提示音响起。我植入傅沉舟手机的木马程序终于回传了数据包，首张图片就让我如坠冰窟：苏柔的整容报告上，膝盖烧伤的日期竟是我们相遇的三个月后。

    簪子突然在梳妆台上震动，翡翠夹层弹开的瞬间，母亲珍藏的SD卡闪着幽光。监控录像里十五岁的我正背着傅沉舟冲出火场，而本该昏迷的苏柔在消防通道口掏出化妆镜，对着火舌点燃了旗袍下摆。

    赝品。我碾碎调配到一半的遮瑕膏，琥珀色药液顺着指缝滴进玉佩绺裂。直播回放里苏柔炫耀伤疤的特写镜头，正与她整容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