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年轻,所以路斐每天都要和这些老家伙斗智斗勇。
有时候凌晨路斐还神情疲惫地在书房看文件,我心疼地让阿姨给他做宵夜,那段时间我都是让着他,生怕给他再添烦恼。
后来他手段了得地谈成了几笔令人眼红的生意,又雷厉风行地处理了几个高管,那群人才完全信服他。
路斐的眉头渐展,而我也渐渐开始我行我素,有一段时间我们又吵得天翻地覆,后来路斐变得日益成熟,他再也不和我吵架,还总是让着我。
有一次我们要回路家聚会,起床晚了我便急急忙忙化妆连早餐也来不及吃,路斐只好坐我旁边趁着我手忙脚乱的空隙往我嘴里塞东西。
画眼影的时候,我将眼影盘放在梳妆台的边缘,再去拿却失手将那盘眼影打翻,五颜六色的粉质在白色大理石地板上晕染开。
我嗷嚎了一声,这是我的新宠还没用过几次,这样被摔碎简直是肉疼,我下意识地去向路斐寻求安慰。
没想到刚对上路斐的眼睛,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道歉:对不起,我会让人给你买新的送过来。
这确实是我贯来的做法,我总是喜欢迁怒于他,原来他还会和我争吵后来就只径直道歉,见他这样的小心翼翼让我有些内疚起来。
干嘛要说对不起。我勾着他的脖子,鼻尖抵着他的鼻尖,闷声闷气地说道,对不起,我以前确实太过任性。
路斐抱住我轻声地笑了起来。
人总是会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改变,自此以后我们的感情变得越发和睦,甚至连我们最好的朋友看到我们的变化也啧啧称奇。
脾气暴烈如我们可以为对方改变到这样的地步,到底是因为深爱,所以我们成为了圈子里最令人艳羡的一对。
大概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样爱我的路斐有一天会出轨,我甚至没有发现一点点异常。
结婚的第六个年头,有一位我喜欢很久的大提琴家要来这边开音乐会,票是早就订好了的,路斐承诺那天会推掉所有应酬陪我。
可没想到真等到了那天,路斐却是去不成了,他为难地说要去邻市出差,可我一露出失望的表情,他又忙改口他可以更改行程。
我叹了一口气:算了,还是工作要紧。
路斐却仍有些惴惴不安,于是我让他下个月陪我飞去法国,专门去听这个音乐家的演奏,他似乎才松了一口气。
那天,是我一个人去的音乐会,原本想喊朋友陪我,可偏偏一个两个都没有空,等看完音乐会出来,我忽然想吃宵夜。
我叫司机送我过许久未去的那家私房菜,时间已不算早,那里已经没有了多少客人,服务员看到我,有些意外:路太太,你也来了。
我注意到她的措辞,便又问了一句,服务员告诉我路斐已经吃过饭,刚从包厢里出去,往后面院子那边去了。
那时我并没有多想,还以为他从邻市赶了回来,想来是应酬结束了他喝了酒,他来这里喝上一点热粥养胃,于是我又去院子里找他。
灯光昏黄,院里树木枝繁叶茂,所有的一切都影影绰绰,我拐过一个月洞门,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他。
路斐背对着我站着,双手插兜,头却有些微微垂下,我正要喊他,可是他那边却传来女人的声音。
原来从我的视角望过去,路斐刚好是挡住了她。
我这个生日过得很快乐,还好有你陪我。
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我只觉得荒谬,我不可置信地又走近了一些,这下子,我终于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脸。
那个女人很年轻,长相却只是清秀,不过她有双漂亮的眼睛,因着这双眼睛那张脸也生动起来,她伸手去拉路斐的衣袖,雾蒙蒙的黑眼珠仿佛要让人心生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