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刚入职时亲手雕刻的沈氏大楼模型，花了她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当时沈叙只是淡淡说了句谢谢，她以为他早就扔了。

    是吗。她平静地站起身，如果没其他事，我还要工作。

    沈叙也跟着站起来，我送你回办公室。

    不必。程微意后退一步，沈总还是去陪许小姐吧，她看起来等急了。

    走出会议室，程微意深吸一口气。她以为自己已经刀枪不入，没想到沈叙一句话就差点击穿她的防线。那个小木雕，她雕刻时每一刀都刻满了少女心事，而现在，它只代表一段可笑的过去。

    转角处，许柔靠在墙边，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演技不错嘛，许柔冷笑，装作对阿叙毫不在意的样子。

    程微意绕过她，借过。

    许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借着项目接近阿叙，装什么专业独立女性！

    程微意慢慢抽回手，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被碰触的地方，许小姐，我对二手货没兴趣。她直视许柔愤怒的眼睛，不过既然你提到了专业，容我提醒一句——沈氏集团现在面临的是商业信誉危机，而我是唯一能帮沈叙挽回局面的人。所以，请你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尽量控制你的表演欲，别妨碍我工作。

    许柔脸色铁青，你...！

    对了，程微意补充道，建议你转告Luc，下次抄袭前先搞清楚原创设计师是谁。法国那个设计奖的评委里有我的朋友，查证起来很容易。

    看着许柔瞬间惨白的脸，程微意知道自己猜对了。她优雅地转身离开，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

    接下来的两周，程微意全身心投入工作。她每天最早到公司，最晚离开，设计方案一次次推翻重来，直到完美。设计部的同事们从最初的观望到后来的敬佩，逐渐开始真心配合她的工作。

    而沈叙，似乎刻意保持着距离，除了必要的项目讨论，几乎不与她有私下接触。但程微意不止一次发现，她放在桌上的设计稿有时会被人小心地整理过，咖啡杯也总是莫名其妙地被续满——她喝惯的那种加奶不加糖的咖啡。

    周五晚上十点，程微意又一次加班到深夜。整个设计部只剩她一个人，电脑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决定休息五分钟。

    眼皮越来越沉，程微意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着了。恍惚中，她感觉有人轻轻为她披上了外套，动作温柔得像是怕惊醒她。

    ...微意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程微意没有睁眼。她知道是沈叙，那个曾经让她魂牵梦萦的声音，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脚步声轻轻远去，门被小心地关上。程微意这才睁开眼，发现身上披着的是沈叙的西装外套，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那是他一贯用的香水。

    她坐直身体，发现电脑屏幕还亮着。心跳突然加速——她睡前正在浏览的是沈氏集团近三年的所有公开设计项目，浏览器标签密密麻麻。更糟的是，其中一个标签是她私人的设计博客，最新一篇日志写于半年前：《如果当初留在沈氏...》

    程微意猛地合上电脑。沈叙看到了吗他会不会...

    手机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是顾珩的消息：还在加班我在楼下等你。

    程微意回复：马上下来。她犹豫了一下，将沈叙的西装整齐地挂在椅背上，关灯离开。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程微意愣住了。沈叙站在里面，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我以为你走了。沈叙也有些意外。

    程微意走进电梯，刚结束工作。

    电梯缓缓下降，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咖啡的香气和轻微的机械运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