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惧的拉扯。某种程度上,我们每个人都是画中的那个人...
录制完成后,我连夜剪辑上传,赶在延长后的截止时间前提交了作品。做完这一切,我瘫坐在医院的椅子上,精疲力竭却莫名轻松。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我没有放弃。
周四早晨,我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抬头看见母亲已经醒了,正试图自己倒水喝。
妈!我来。我跳起来帮她倒水,扶她坐起。
你昨晚熬夜了母亲接过水杯,担忧地看着我,黑眼圈这么重。
在忙学校的作业。我轻描淡写地说,您好些了吗
好多了。母亲微笑着拍拍我的手,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如果指标稳定就可以出院。
这真是个好消息。我帮母亲梳洗,然后去买早餐。医院的食堂人满为患,排队时我习惯性地查看手机,发现一条凌晨发来的信息:
视频已收到。组委会印象深刻。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已突破自己。——L
没有划掉的爱心,只有一个简单的L。但对我而言,这已经足够。我握紧手机,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周五上午,母亲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各项指标都有所好转。医生同意她周一出院,只需要定期复诊。我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这意味着我不必休学,可以继续完成学业和参赛。
下午三点,全国青年美术大赛结果公布。《交界》获得了特别评审奖,虽然不是最高奖项,但对一个大学生来说已经是难得的荣誉。更让我惊喜的是,评委会特别提到了我的视频阐述,认为它展现了艺术家的真诚与勇气。
我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母亲。她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眼中闪烁着骄傲的泪光:我就知道你能行,儿子。
紧接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林教授发了消息:《交界》获特别评审奖。谢谢您的指导。
她的回复出乎意料地快:恭喜。我从未怀疑过。
然后又一条:什么时候回北京
计划周日。妈妈周一可以出院,表姨会来照顾她。
需要接站吗
这个简单的提议让我心跳加速。我几乎能看到她发这条信息时微蹙的眉头,像是在后悔自己过于主动。
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回学校就行。
好。她回复道,然后又补充,周日晚上七点,画室见。有关于毕业作品的建议给你。
这是自母亲病重以来,她第一次主动约见。我盯着这条消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至少我们之间那条紧绷的弦没有断。
周日告别母亲时,她拉着我的手说:别担心我,专心你的学业和画画。然后出乎意料地加了一句,替我谢谢你的林教授。
我惊讶地看着她:您怎么知道...
你睡着时手机亮过。母亲狡黠地眨眨眼,她的关心不像是普通老师对学生。
我的耳朵发烫,不知如何回应。母亲拍拍我的手:去吧。不管发生什么,记得妈妈支持你。
高铁驶回北京的路上,我思绪万千。母亲的病情好转,大赛获奖,还有今晚与林教授的会面...所有这些都让我既期待又忐忑。窗外,南方的翠绿渐渐变成北方的金黄,就像我此刻复杂的心境——一部分留在了家乡的病床前,一部分已经飞向那个有着松节油气息的画室。
而林教授,那个在笔记页边画下小小爱心的女人,今晚会以什么样的表情迎接我我们之间那条微妙的界线,又将如何重新定义
这些问题在我脑海中盘旋,直到广播宣布北京站到站。我拎起背包,随着人流走向出站口,心跳随着每一步而加速。
无论今晚发生什么,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在我看到那些被划掉但依然存在的爱心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