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泪水。
她一向倔强又带着笑容的脸,第一次被眼泪浸湿。
幽池的心也在极大的震撼里剧烈颤抖。
想象和目视是不一样的。
战场上的生灵涂炭和这种平民冤死,也是不一样的。
幽池握紧的拳头,指甲嵌进手心,沁出的血,在意念的空间里也感觉不到痛感,且他并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愤怒,又或许他根本体会不到真正的愤怒,只是觉得胸腔充满痛楚,折磨他全身颤抖。
鹿灵无声地流泪,走到一旁采了几朵鲜花默默地走向走不进怡城的他们放在他们的身边。
云阶把马掉头,落寞而沉默地往回走。
这一次,他没有喝酒,没有发疯,没有陷在情绪里失魂落魄。
而是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重新开业茶铺。
仍然有人带来郾城的消息,他就像没听到一样,照样给他们上茶。有人好奇地打听他是不是有故事讲就可以免了茶钱。
云阶也是笑笑地摇头说没有的事。
但他们谈笑聊天间提到的事情都会传进他的耳朵,然后他装作不经意地插上几句话,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起初,幽池和鹿灵没有在意。
只道是云阶经过了这些事情的洗涤,心已经是刀枪不入的晶莹,也不想再坚持自己的路,自暴自弃地当一个普通茶水小二,过一些平凡的日子。
至于之后的打算,唯有之后再说。
没想到很快地有官府的人来到云阶的茶铺要带走他。
云阶没有反抗,跟着他们走了。
百姓看到官府,第一反应是恭敬且惧怕。还以为云阶是犯了什么事,要把茶铺封了抓人。
但见过世面的人又发现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因为他们只是一顶黑色软轿,来了两个严肃的官爷却不是差役打扮,要请云阶随他们走一趟。
云阶上了轿子。
幽池和鹿灵紧随其后。
等他们载着云阶来到邻城的一个山中别墅,这层层把手和城中的县官都亲自守卫,可见对方来头绝非一般。
而被带到正厅的云阶,看到正主后还是有些意外的。
因为对方,是当今天子。
微服私访,身着素袍,年轻神采,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不凡。
县官提醒他要对天子行礼的时候,他还是表现出对这次的见面懵然不知的状态来。
天子大度,坦言无妨。
你的名气飘到京城了,你可知道
云阶轻轻摇头。
听闻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好几次都说中了正在发生却还没有结果的事。天子饶有兴趣地看向云阶问,那你可否预言看看朕能活到几岁年寿几何
云阶抱拳躬身道:恕草民不能预言。
难道你是浪得虚名
若草民预言的时间短了,便是咒天子。若草民预言的时间长了,便是欺君之罪。云阶垂下了眼眸,这个问题是无解题,不能回答。
天子倒是缓缓地点点头:你说得有理。若朕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也不见得会高兴。
那好,你便预言另外一件事吧。天子话锋一转,提到了邻国骚扰边境,要起战事的事,若真打起来了,战局如何
这一次,不等云阶回答,天子率先说道:你可知道,若你真有本事,便可救万民于水火,救国库于不必要的开支中
天子颇有手腕,连谈话都是起转承合,令云阶不能也无法拒绝。
云阶沉默片刻,不再推搪,而是给出了一个准确的答案:此战可打。
天子犹疑地看着他,问:此话当真
云阶点头:当真。
天子拍案,高声道:好!若真如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