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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边,刺进天空的西姆拉高峰上,你将感到很难正确体会,阴云的来到,在这边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或者有多少人殷切地仰望天空,欢呼它们的来临。
我对于这些农民——我们的佃户——老天爷的高大、无能、幼稚的孩子,感到很深的慈怜,必须有饭送到他们的嘴①订婚仪式。——译者里,否则他们就完了。当大地母亲的乳汁干了的时候,他们就不知道怎么办,只会哭泣。但当他们的饥饿一旦得到了满足,他们就忘掉过去一切的灾害。
我不知道那社会主义的、财富合理分配的理想能否达到。
如果不能的话,老天爷的分配就真是残酷的,人真是个不幸的东西。因为如果这个世界上必须有苦恼,那也算了;但至少要留下几个小小的气孔,一瞥可怜的闪光,这也许可以鼓励人类中较高尚的一部分,去不断地为解除痛苦而希望,而奋斗。
他们说着一件极其冷酷的事情,那些人断言说,分配天下的物产;使每人有一口饭吃,一点衣服穿,只不过是一个乌托邦的梦想。一切社会问题本来都是冷酷的!命运只容许给人类这么窄小可怜的一床被,把它拉到世界上的这一部分,别的部分就没有盖的了。解除了我们的贫困,我们丧失了财富;而有了财富,我们就失掉无数的仁慈,和美,和力量。
但是太阳又出来了,虽然阴云仍在西方堆积着。一八九三年五月十一日在这里还有一件使我愉快的事情,有的时候,我们的纯朴的忠诚的老佃农们会来见我——他们虔诚的顺从是真诚的!他们在崇敬的美丽的纯朴和忠实上,比我不知伟大到多少。即使我是不配受他们的崇敬的——他们的情感并不因此而失掉价值。
我用对小孩子一样的热爱,来对待这些大孩子——但这里也有一个差别。他们比小孩子还幼稚。小孩子还会长大,这些大孩子却再也不会长大了。
一个温顺的灿烂的纯朴的灵魂,透过他们疲乏,起皱,衰老的躯体发出光来。小孩子只是单纯而已,他们没有这些大孩子的毫无疑问决不动摇的忠诚。如果有一股潜流使人们的灵魂可以沟通的话,那么我的真诚的祝福,定将伸向他们,为他们服务。一八九三年五月十六日过午洗完澡之后,爽畅而清洁,我在河岸上散步了差不多一个钟头。以后我走上那只泊在中流的新的游艇,躺在铺在船尾板上的床上,在夜晚的黑暗中,我静静地仰卧着。小这个思想每天浮上我的心头:我会再生在这个布满星辰的天空之下吗?在这条孟加拉河上,在世界的那么僻远的一个角落,这个美妙夜晚的宁静的狂欢,会再是我的吗?
也许不会,风暴也许会改变了;也许再生的,我带有不同的想法。许多这样的夜晚可能到来,但它们也许不肯这样信赖地、爱抚地、完全狂放地安息在我的胸怀里。
奇怪得很,我最大的恐惧就是怕我重生在欧洲!因为在那里一个人不能这样地躺着,对上面的无限的空间敞开整个心身——我恐怕,一个人只要躺下去,就会让人家严厉地申斥一顿。我也许会在哪个工厂或是国会里拚命地忙着,像那边的道路,一个人的心思,因为交通拥挤,必须是石头铺成的,几何学式地铺开,使它开阔无碍而井井有条。
我确信我不能明确地说出,为什么这种懒懒的、梦想的、自我集中的、装满了天空的心境,对于我是最值得想望的。当我在这里躺在游艇上,我一点都不觉得我比最忙碌的俗人卑下。毋宁说,我若是束紧裤带拚命地干的话,和那些典型人物比起来,我可能显得非常软弱的。一八九三年七月三日昨晚,风像丧家之犬那样地整夜嗥叫。雨还在不停地倾注。田地里的水奔涌成无数漩涡流进河里。淋透了的农民搭渡过河,有的戴着斗笠,有的拿山药的叶子盖在头上。大货船滑驶过去,舵工浑身精湿地坐在舵边,水手在雨里使劲地拉着拖绳。鸟儿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