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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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做的什么东西你就不能认真做点儿饭吗我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当年最穷的时候一周还要吃一次海参补身体呢！

    王若芳，我真的是受够你了，干活干活不行，让你做个饭也弄不明白！

    他身侧那个皮肤黝黑，大着肚子的女人怒极反笑，顺手将手里的玉米棒冲他后脑勺狠狠拍了几下：

    你还好意思说我，钱呢，整整一年了！我现在连深城的火车票都见不到。

    要不是跟你结婚，我至于跟你在这块儿还债吗，隔壁村的壮壮哥比你优秀，比你有能耐，他可说了等你一死就娶我！

    说话！

    声音戛然而止。

    我穿着首都最流行的波点裙，烫着头，画了很精致的妆。

    带着满身的荣誉回村。

    然后，就看到了这对情比金坚的情侣像仇人一样，撕扯在一起。

    蒋黎......

    我怔了一下，脚步停住。

    明明才二十出头。

    林永清的脸却像被生活提前翻阅了数十年。

    眼神满是与年纪不符的疲惫与空洞，曾经的明亮光彩竟然就这样，彻底消失不见。

    时隔一年。

    听到他刻意压低的嗓音，我还会反胃。

    你，你闹脾气也要有个界限，是我心善才等你半年。

    要是你不拿出点切实的哄我，我照样不会原谅你。

    村里的老人说，林永清和王若芳在山里有个专门亲嘴儿的秘密基地。

    于是林永清躲债时，想都没想就往那个洞里冲。

    可一刻钟不到，就被挚爱带的人抓回了村。

    他想和人对赌，让他们放他去深城挣钱。

    但所有人都以为他胡言乱语。

    要不是去精神病院不能还债，大家早就将他送进去了。

    小黎丫头回来了，大城市就是养人，简直和脱胎换骨了一样。

    听说你学的是医学小黎，你要不帮王若芳看看，她这一年怀了五六个孩子，每个都是怀上了就流，够可怜的。

    其实上辈子，我们暴富也绝非偶然。

    林永清感觉轻松，只是因为他看不到我的付出。

    我挣到第一桶金时，他去洗脚城庆祝自己生活费突然增高。

    我熬夜研究股票时，他却满脑子都是自己的芳芳妹妹。

    说到底，他只是替我跑了几趟腿，送了几封信。

    就算他去深城，也照样闯不出什么名堂。

    而这辈子就更不用说了。

    在这个不发达的村子里，关灯上床以后是他们唯一能享乐的事。

    正当我打算绕开林永清时，突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响。

    你在看什么，林永清，她是天仙吗瞅瞅你这副穷酸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当初你为了让我嫁给你，像条没骨气的哈巴狗跪在我家门口，鼻涕眼泪一大把的样子我可没忘！我让你看，我让你看，打死你个做白日梦的龟孙子。

    新账旧账一起算，王若芳额外生气。

    有得吃就不错了，还嫌弃没有肉，你之前倒是说过要带我去吃西餐，法餐，吃到哪了

    你也不掂量掂量，就你这样的，能进得了西餐厅的门吗去村里面饭店蹭口饭都让人赶出来了！

    林永清被王若芳打骂得满脸通红，却又不敢还手，只能低着头嗫嚅：

    我会有钱的......我马上就会有钱的......

    他被骂狠了，干脆一把推开王若芳，猛地向我冲过来。

    在我身前一米远时，他整理了下自己破着洞的挎篮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