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紧离开这个令人发恶的地方。
沈墨突然跪下,伏在我脚边,像极了我之前养的那条大黄,一犯了错事,就这样求我的原谅。
我真的知错了,莞儿,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那些女人只不过是有你的影子,我才会收作外室,你若不喜欢,我就全部遣散。
我只求你别走!
我的胸口似是被千根银针扎着一样,每一呼一吸都扯得疼。
我真的没那么多力气陪他们耗了,长叹一口气:
不必了,你放过我吧,如果可以的话,愿我们没有遇见过。
我往前走了几步,便听身后乔婉的声音,抽泣道:三郎,你别这样了好不好,你这个样子太让我心疼了........姐姐不要你,我要你啊。
啪清脆的一声巴掌声。
8.
那晚,我的心脏跳得更快了些,连带着身子一抽一抽地疼。
胸口的疼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痛到我几乎无法呼吸。
莞莞,娘在呢,别害怕.......
恍惚间,我又听到了娘的声音。
其实乔婉说得挺对,我娘的确是个娼妇,就是那种专门卖淫为生的。
但就是这样被世人不齿的女人,却给了我全天下最珍贵的爱。
我习惯踢被子,她就会半夜偷偷进我房间,给我盖上被子。
我从小就有心悸,她就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用来给我请郎中看病。
可她明明是个那么爱美的人,却连一件像样的首饰也舍不得给自己买。
她总说:娘真没用,什么都给不了你。
可她却忍着咳嗽,去玉山,三拜九叩首地,爬满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求到了一块玉佛牌。
她坐在床上,腿忍不住地抖,说:莞莞,娘听他们说啊,这玉山的玉佛牌,最灵验了。日后你好好戴着,定能活得长命百岁。
我把玉佛牌整日戴在胸前。
也不知是娘的行为感动了上苍,还是怎的,我的心悸的确好多了。
三个月以来,我都不用再请郎中了。
那日雪夜,外面银装素裹、漫天飞雪,我刚从外面游玩回来,蹦蹦跳跳地去她房里寻她,
却发现,我怎么叫也叫不醒她了。
我拿起一块块沾满血迹的白帕子,连续三个月都没犯过的心悸,又开始抽痛了。
这个世上,再不会有人喊我莞莞了。
也再没有人,会像她这样,那么爱我了。
娘,你可真傻,哪儿有人许愿的时候,都不想想自己呢
这玉佛牌替我延缓了心悸,却也将我娘带走了。
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不能看到这块牌,它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是我害死了我的娘亲。
和沈墨大婚那日,我将这玉佛牌交给了沈墨替我保管。
现下,我也快要死了,我想要将这块、娘用她自己的命换来的玉佛牌带进我的棺椁里。
9.
京都内,飘飘洒洒,正下着今年的第一场初雪。
我抬手,轻轻接过柳絮般纷扬的雪,看它们在我手心融化。
那年,娘便是在这样的一场大雪中走掉的。
我真的好想你啊,娘。
这是我第二次来醉仙楼了,上次来,还是在中秋时节。
听他们说,沈墨自那日回去后,便大病了一个多月,期间,遣散了所有的外室,独独留下了乔婉。
整日待在房内,闭门不出。
我跟管家说我要找他,管家连忙道好。
他披头散发,下巴长了几根胡子,披了身厚厚的灰毛鼠斗篷,和乔婉有说有笑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