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轻扫间，沈凡眉头微微一蹙，只见段老头正于他的灵田中，躬身劳作，辛勤耕耘。

    见沈凡投来目光，两人四目交汇，段老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那笑容与昨晚所见之诡异模样，判若两人。

    沈凡不禁心生疑虑，暗自思忖：莫非昨夜所见，不过是一场梦境？

    但转念一想，聚宝乾坤碗之事确凿无疑，沈凡便摇头否定了这个念头。

    这些年，段老头对他的关照，丝毫不逊色于他对陆青竹的呵护。

    二人虽无爷孙之名，却有爷孙之实。

    段老头入门十数载，一直身为杂役弟子，饱受欺凌。

    那颗隐忍的内心之下，不知埋藏了多少仇恨的种子。

    他对修行的追求，近乎狂热，为了达成目标，不惜一切代价。

    杂役弟子不传法术，段老头在这天玄宗十数载，定有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

    午间时分，沈凡邀段老头至其屋内共餐。

    “我用你的灵米换了些糙米，就着野菜吃些吧！”

    沈凡说着，拿出碗筷，为段老头摆了一副。

    段老头眉头一皱，显然对这粗茶淡饭不太满意：“你就吃这个？连点荤腥都没有？这如何下咽？”

    言罢，段老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截腊肉，切碎后给沈凡碗里放了一些。

    接着，他又拿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殷红的血液，拌进了饭里。

    这一幕，瞬间让沈凡想起了昨夜那具冰凉的死尸，胃里一阵翻涌。

    见沈凡面露恶心之色，段老头解释道：“修炼之人，需保持气血充足。这是我在山下坊市换的一些羊血，拌饭吃可以有效补充我们的血气！”

    说着，他将瓶子递了过来：“要不要来一些？”

    血腥味扑鼻而来，沈凡连连摆手拒绝。

    “那什么……”沈凡扒拉着米饭，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你昨晚什么时辰睡的？”

    “嗯？”段老头微微一怔，手中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他眯起眼，看着对面的沈凡：“你看到什么了吗？”

    沈凡不语，只是点了点头：“段老头，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修炼了魔功？这要是被天玄宗发现，你会没命的！”

    沈凡说着，连忙看向外面，压低声音劝说道。

    段老头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确认门被反锁后，转身阴鸷地看着沈凡：

    “你不该问我的。有些事情，你要埋在心底一辈子，否则，它会给你带来血光之灾的！”

    “你什么意思？”沈凡心中一紧，“我是好心才劝你的，我谁也没告诉！”

    段老头一手负背，仿佛藏着什么东西，慢慢逼近过来。

    “你干什么？”沈凡仓皇后退，不小心踢倒了凳子。他环顾四周，拿起一把扫把挡在身前，“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喊人了！”

    “呵呵！”段老头咧嘴一笑，气氛随之缓和。

    他继续坐下，扒拉着带血的米饭，自顾自地说道：“小子，老头子我作为过来人告诉你，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在没有自保之力之前，不要将任何人的秘密说出来，懂吗？否则，这会给你带来血光之灾的！”

    “你发现了我的秘密，本该被我灭口。但你小子，总归是被我照顾了三年，老头子我还不是那么绝情之人！”

    沈凡松了口气，忐忑地坐了下来：“我谁也不说，但你不要再继续了好不好？你不知道天玄宗对邪魔监管有多严格吗？得亏是我看到了，换做其他人，不是给你告到赵二虎那里去了吗？”

    段老头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心好，但……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