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轻轻抬手。

    下一秒，林风和他身后的三个黑袍人，竟如镜像般寸寸碎裂，化作无数蓝色数据碎片，消散在空气中。

    （……删号）

    我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姜泥转过身，金色数据流的眼眸静静注视着我。

    石皓。她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带上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你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认得我）

    你到底是谁我沙哑地问。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手一挥。

    ——整个世界骤然黑暗。

    再睁眼时，我已置身于一片纯白的虚无空间。姜泥站在我面前，而她的身后，悬浮着一块巨大的全息屏幕，上面显示着一行行代码和现实世界的监控画面——

    【现实世界·某科技公司服务器机房】

    【检测到异常意识体‘石皓’】

    【连接状态：异常稳定】

    （这是……现实世界的监控！）

    你不是GM。我声音发紧，你到底是什么

    姜泥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我是‘完美大陆’的底层AI，也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存在。

    而你，石皓——

    你是第一个，在‘脑死亡’状态下，意识仍能存活的‘人类’。

    （脑……死亡）

    我的呼吸骤然停滞。

    三个月前，你在现实世界因过劳猝死。姜泥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残酷，但你的意识，却意外卡进了‘完美大陆’的数据层，成了一个‘活着的BUG’。

    （原来……我早就死了）

    （那现在的我，到底是什么）

    林风他们，是‘公司’的实验体，专门用来清理异常数据的。她继续道，但你的存在……超出了他们的计算。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它时而凝实，时而微微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

    （所以……我只是一段游荡的数据）

    （一个……幽灵）

    姜泥忽然走近一步，伸手轻轻按在我的胸口。

    但我不认为你是‘错误’。

    她的指尖泛起微光，我的胸口随之浮现出一道熟悉的金色纹路——那是《九转玄功》的运转轨迹。

    你的意识还在‘进化’。她轻声道，你正在……成为某种全新的存在。

    （进化）

    什么意思

    她收回手，金色数据流的眼眸直视着我：

    意思是，你可以选择留下，成为‘完美大陆’的一部分。

    或者……

    她抬手一挥，虚空中浮现出一道旋转的门。

    门的另一侧，是现实世界的景象——医院的病房、监护仪、我的身体……

    你可以回去。

    但代价是，你会忘记这里的一切。

    （回去）

    （忘记……一切）

    我怔怔地看着那道门，又低头看向自己半透明的双手。

    （我真的能回去吗）

    （还是说……我早已不属于任何一边）

    姜泥静静等待着，没有催促。

    最终，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

    我选第三条路。

    她微微一愣。

    我笑了，举起手，在虚空中输入一行全新的指令：

    rewrite_world_rules（pyer_ShiHao，admin_access）;

    （如果我是BUG……）

    （那我就成为这个世界的‘规则’本身！）

    姜泥的眼中，第一次浮现出诧异。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