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是助理陈明的消息。

    [柳总，您……上热搜了。全网第一。]

    [另外，关于您亲自体验骑手生活的视频片段，尤其是被张莉勒索的部分，已经爆了。需要公关处理吗]

    柳强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单手回了[不必处理。让子弹飞一会儿。]

    陈明看着屏幕上那句简短回复，嘴角抽搐了一下。

    柳总，还是那个柳总。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不，现在不是泰山崩，是整个互联网舆论场被他一颗深水炸弹炸翻了天！

    还让子弹飞这飞的已经是洲际导弹了好吗！

    但他不敢多问，只能回复：[明白！]

    柳强东收起手机，电驴轻巧地拐过街角，融入夜色。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刚才那场席卷全网的风暴，与他毫无关系。

    两万块

    毛毛雨而已。

    他更在意的，是那个叫李明的外卖员摔倒时眼中的绝望，是保安队长驱赶时的理所当然，是张莉之流的蛮横无理，以及背后所反映出的，整个外卖行业畸形的生态。

    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

    有趣。

    2.

    翌日，清晨。

    强东集团总部，位于申城CBD之巅的摩天大楼。

    顶层，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云雾缭绕下的城市轮廓，车流如织，行人如蚁。

    柳强东已经换下那身蓝色骑手服，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Armani高定西装，坐在宽大的意大利真皮老板椅上，慢条斯理地翻阅着文件。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衬得他愈发深沉莫测，气场全开。

    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强东集团的掌舵人，福布斯富豪榜常客，白手起家缔造商业帝国的传奇，身价早已突破千亿的男人！

    助理陈明站在办公桌前，额头微微冒汗，手里拿着平板，正在汇报。

    柳总，截至目前，关于您昨晚……经历的相关话题，已经霸占了全网热搜前十中的七个。‘柳强东送外卖’话题量突破十五亿，讨论量过千万。

    强东集团股价今早开盘，受此影响，小幅震荡后，反而逆势上扬了3个百分点。市场普遍认为，这是您亲民形象的一次……呃，意外曝光，反而提升了品牌好感度。

    各大媒体都在疯狂联系我们公关部，想做专访。张莉的社交账号已经被网友冲垮，多个合作品牌宣布与她解约，她本人据说昨晚就进了医院。

    陈明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柳强东的脸色：公关部已经拟了几个回应方案，您看……

    不必回应。柳强东头也没抬，声音平静，任何官方声明都不需要发。

    可是柳总，现在外面猜测什么的都有。有人说您公司资金链断了，体验生活是假，找工作是真；有人说您是作秀，为下一步进军外卖行业造势；还有人说您……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陈明越说声音越小。

    柳强东终于放下文件，抬眸看了他一眼。

    仅仅一眼，陈明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瞬间闭嘴。

    让他们猜。柳强东淡淡道，我这次下去跑外卖，不是为了作秀，也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我是要亲自看看，这个连接着数亿消费者和几百万骑手的行业，到底烂到了什么程度。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外卖平台抽佣过高，算法逼死骑手，商家恶性竞争，食品安全隐患，消费者与骑手矛盾激化……这些问题，报告我看过无数份，但纸上得来终觉浅。

    只有真正穿上那身衣服，顶着风雨去送单，被超时罚款，被顾客刁难，才能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