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悲悯重生

    灵堂的水晶吊灯在穿堂风中摇晃，将叶琛惨白的脸切割成碎片。他跪在沉香木棺椁前，喉间翻涌的血腥气带着杏仁的苦味。指尖在素白绸缎挽联上抓出五道血痕，金丝楠木的纹理突然扭曲成父亲临终前暴突的静脉。

    大少爷，安心去吧。紫檀拐杖碾过他痉挛的手指，管家陈伯俯身时，寿衣领口露出半枚蝎形纹身，您父亲在黄泉路上等得够久了。

    叶琛的瞳孔骤然收缩。三天前在殡仪馆停尸间，他分明看见这枚血色蝎子爬在二叔保镖的脖颈上。五脏六腑爆开的剧痛中，灵堂的纯白百合突然疯长成惨白骨爪，香炉青烟幻化成父亲枯槁的手——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那只手曾死死攥住他的腕骨：小心你二叔...账簿...祠堂...

    滴——

    心电监护仪的蜂鸣刺穿耳膜，叶琛猛然睁眼。消毒水的气味裹着海棠香薰的甜腻涌入鼻腔，VIP病房的电子钟泛着幽蓝荧光：2023年3月17日06:47。

    他触电般摸向喉咙，完好无损的皮肤下，动脉正以濒死的频率狂跳。床头《财经早报》头版照片里，二叔叶文远对着镜头拭泪，标题《叶氏集团董事长突发心梗入院》的每个铅字都在渗血。

    不是梦...叶琛踉跄扑向落地窗，二十八层的高度让金融区楼群如同钢铁墓碑。晨雾中，叶氏双子大厦的LED幕墙正滚动播放父亲病危的公告。他咬破舌尖，铁锈味在口腔炸开——这是父亲葬礼的三个月前！

    少爷，该换药了。

    推门声惊起寒毛，戴金丝眼镜的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叶琛的瞳孔在看清胸牌瞬间缩成针尖：实习护士林晓薇。前世这女孩日日捧着雏菊来病房，却在父亲葬礼当夜，将氰化物混入他的安神茶。

    今天加了些镇痛剂。林晓薇睫毛轻颤，针管推出一串晶莹的液珠。淡黄色药液在晨光中折射出诡谲的彩晕，叶琛突然注意到她白大褂第三颗纽扣——镀金镶边的黑玛瑙，与二叔袖扣如出一辙。

    当针尖即将刺入输液管橡胶塞时，叶琛钳住她的手腕。百叶窗漏进的光斑在林晓薇瞳孔里跳动，他看见自己眼中浮现金色沙漏的虚影。

    瑞士银行账户尾号7749。沙哑的声音不受控地溢出，四次转账共计三百万，最近一笔是昨天15:17分入账。

    针筒坠地的脆响惊飞窗外灰鸽。生理盐水瓶爆裂的瞬间，叶琛在少女收缩的瞳孔里看到更多：三天前深夜的蓝山咖啡馆，二叔手背的蜈蚣疤痕压在黑卡上；昨夜加密邮件里详细标注的毒剂用量；还有此刻她蕾丝内衣暗袋中的微型注射器——装着与前世如出一辙的氰化物。

    叶...叶先生...林晓薇踉跄后退，医用托盘撞翻在地。她颤抖的手指摸向白大褂口袋，却被叶琛用水果刀抵住咽喉。

    告诉二叔，毒药起效了。刀锋在少女颈间压出血线，叶琛眼底金芒大盛，否则你澳门赌场的弟弟，明早就会收到你抵押的裸照。他在对方骤然扩散的瞳孔里，看到葡京酒店套房里散落的借条，高利贷刀疤脸正在录像机后狞笑。

    病房门被撞开的刹那，叶琛将刀柄塞进林晓薇掌心，自己则重重撞向床头护栏。金属闷响中，他看见冲进来的保镖们举起的电击棍——领头的刀疤男，正是前世在码头打断他肋骨的打手。

    快按住少爷！林晓薇的尖叫带着哭腔，他突然发病要自杀！

    在被按倒的瞬间，叶琛对少女勾起冷笑。鎏金纹路在视网膜上明灭，他无声比出口型：你弟弟的债，我替你还。

    ......

    子夜的住院部走廊死寂如坟。叶琛将偷来的白大褂浸满消毒水，闪身躲进消防通道。腕表指针重合在23:58，前世这个时刻，父亲的主治医师张振华正在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