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难
的声音唤她。
是薛父,他对王嘉诚本就有诸多不满,现在出了这等大事,王家不仅没给个合理解释,反而和一个女戏子唇枪舌战的,忒不把人放在眼里。
薛晓雪咬着唇,想了想,忽得笑了:“那可以请沉小姐为我弹一曲吗,就当是给我的新婚祝福。
”既给了沉露台阶下,又不至于拂了未来婆婆的面子。
沉露道:“钢琴我不过尔尔,我更擅长这个。
”说完从乐队手里握了把大提琴出来。
那琴木质光泽温润,线条极为流畅,一看就是一把好琴。
黄榛榛估计也没想到,沉露还会拉大提琴。
沉露以前演过一个专业音乐家,演奏大提琴,后来因为心理障碍放弃自己的事业。
沉露和专业指导老师学了一段时间大提琴,算是入了门。
后来也就当作兴趣,一直也没有断过,沉露很少示众于人,只是自娱自乐。
一切即兴而起,随性发生,沉露将琴身夹在两腿之间,端庄而专注,简单试了一下音色。
“一步之遥。
献给美丽的新娘,可爱的公主。
”沉露说。
左手轻抚着琴颈,指尖紧贴着指板,轻柔而精确地按压着琴弦。
右手稳定而有力地握着琴弓,手腕松弛,肘部自然下垂,整个右臂流畅地移动,引导着马尾穿梭在琴桥与琴弦之间,发出深沉且富有共鸣的音色。
沉露知道,大提琴没有小提琴音域高,她应该演奏《天鹅》《殇》这类名曲,更好展现自己的水平。
但她就是更喜欢《一步之遥》,她练了太多遍。
随着她拉弓的动作,大提琴发出了一连串复杂而丰富的旋律,从低沉的胸腔共鸣到清脆的高音符。
随后,一段流水般丝滑的钢琴声切了进来,大提琴的声音低沉醇厚,钢琴声清脆婉转,追随着大提琴的步伐,两段音乐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对缠绵悱恻的恋人,唇齿相依。
反复,拉扯,是一场不尽的探戈,是一段藕断丝连的纠缠。
是江沅,他站在楼梯上注视沉露许久,多年前那个穿小黑裙的女人和眼前这个重合在一起,记忆的盒子摔碎在地上,陈旧却生动的画面历历在目。
最终他走向钢琴,静静坐下了,双手搭在琴键上,他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切进去,去配合她。
所有听众都静悄悄的,甚至远离了沉露与江沅,自动划出了一个舞池。
这里没有人跳探戈,但总感觉有一对壁人在这里相拥、跳舞。
大提琴声小心翼翼的试探,到慢慢的放开自己,热烈而又决绝,像一只在黑夜里翩翩起舞的暗碟。
钢琴一边追着,一边等着,诱惑而又凄美,从试探到放手不顾一切热烈,到最后的安稳与凄美,可能只有一步之遥。
观众们沉默地聆听,当乐曲的最后一音缓缓消散在空气中时,掌声如潮水般涌来。
沉露面色如常,向大家微微鞠躬。
江沅如此,王夫人也不好再为难沉露,黄榛榛则自然走至江沅身边,挽起他的胳膊,伸手为江沅整理领带。
沉露这才发现,江沅的领带和黄榛榛的裙子是一个颜色。
新郎失踪,沉露只能钻着空隙和新娘道别。
不为其他,自己要走,总得说一声,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还有,沉露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愧疚感,促使她去看看新娘。
得知沉露要赶回去,薛晓雪十分理解:“感谢您不远万里参加我们的婚礼仪式。
”沉露瞧她的样子,有几分伤心,但未见愤恨,于是稍获安慰,但更生内疚。
“沉小姐,您和齐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