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淬了血的大刀横在我的脖颈之上,几乎将我吓破了胆,肚子也跟着抽痛,我直接站立不住倒在地上。
看到我破了羊水,裙下一片狼藉,一群土匪大汉也慌了神。
他们多数连家都没成,哪儿见过女子生产,听到我凄厉的喊叫一个个头皮发麻,等到我叫的没了力气才想起来去找产婆。
只是耽搁太久,我又时不时的昏厥,孩子直接憋死在腹中,眼见着就要一尸两命。
产婆也顾不得男女有别,直接喊了三个壮汉进来,一个箍住我的上半身,其余两个死死的钳住我的腿,将我双腿大张。
产婆直接伸手进去将死胎拽了出来。
那天,太惨烈。
连土匪都对我有了几分同情。
没再为难我,将我放回了家。
而那时的江砚谨正在陪苏徵音,吟诗作对、曲水流觞。
老婆子说完话就离开了,留下江砚谨一人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脸上依旧是冷如坚冰,只是微微颤动的指尖暴露了他不平静的心绪。
江砚谨没再回别庄,而是又一次回了江府。
这次,他一人在江府住了半月,直到江母按耐不住亲自来请。
「砚谨,怎么不归家?徵音如今怀有身孕,正是需要你陪伴的时候。」
江砚谨难得的弯了唇角,他问:「我现在难道不是在家吗?」
明明江砚谨的神情如沐春风,但江母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那、那……别庄那边……」
「你和阿音都回来住,正好沈昭死了,你们不是一直想让她腾位置吗?」
江母的脸一下变得煞白。
江砚谨向来说一不二,他第二天就带着人把别庄的全部东西搬了回来。
不同于江母的惴惴不安,苏徵音要淡定的多,她住在离江砚谨书房不远的小院里,每日晨起侍奉婆母,午时管家查账,夜里温柔小意,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可惜我刚死不久,江砚谨需要守丧三年,不然苏徵音如今已经过了衙门的户籍,入了江家的祠堂,成为真正的江家妇了。
苏徵音也这么觉得,所以她毫不避讳的将库房清点了一整遍,一边点一边嘱咐下人:「这三年库房的账本全都拿来,我要仔细查对。」
我知道苏徵音想要查出我的错处,好拿出去宣扬,我的名声要是再坏一点,指不定能免了江砚谨的丧期,她好风风光光的进门。
只可惜她查来查去,库房的东西不仅没少,甚至还多了一支簪子。
簪头点缀着硕大的东珠,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不知道怎么处理,拿着簪子去寻江砚谨。
「砚谨,库房里多出这么个东西,你瞧瞧有没有印象,该怎么处理?」
江砚谨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这是沈昭的东西,送你了。」
苏徵音整个人僵在原地,刚想开口拒绝,江砚谨就抽出她手中的簪子,亲手插进她的发间,笑着问她。
「你不是一直很想要沈昭的东西吗?现在给你了,怎么不开心?」
苏徵音笑的勉强,随便应付了几句,有些仓皇的离去。
她与江母此时都忽然觉得,江砚谨有些不对劲,让她们无端的害怕。
二人却又不敢忤逆江砚谨,只能想着法子远离他。
于是江母踟躇着开口:「砚谨,我与徵音想去香山礼佛几日……」
「母亲想去便去。」
江砚谨答应的很爽快,江母心中一喜,连忙就去准备,第二日便带着苏徵音出发。
然而她们刚上马车,就看到了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书卷的江砚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