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忽的,一阵风吹来,不大,却足以吹开盖在我尸体上的白布一角,露出青色的衣衫。
江砚谨微微愣了愣神,这是我与他第一次相见时穿的衣裳。
那时,我正为了抢嫡姐的一个簪子耍手段,倒在街上柔柔弱弱的低泣,嫡姐被我衬的像个十足的恶人。
江砚谨在一旁的茶楼上看了全程,我原以为他会为了嫡姐出头,谁知他说:「世间人皆要女子大度,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样为了自己又争又抢的姑娘。」
然而现在的江砚谨看着我的尸体冷笑:「从你算计我进江家门的那一天,就该知道自己会是这么个结局。」
我忽的想起那根抢来的簪子,回家后便被主母从头上拔下,插进了嫡姐的发间。
她们说那不是我该肖想的东西。
就像江砚谨,我强求只会撞的粉身碎骨、头破血流。
可他明明说过,会娶我。 03
江砚谨来沈家提亲时,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等发现提亲对象是我而不是嫡姐时,沈家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不知,我与江砚谨已经一同游过湖、赏过月、喝过酒、骂过世道不公。
沈家只觉得我走了狗屎运,被堂堂首辅大人看上,慌忙的为我添置嫁妆。
只是这嫁妆还未送进家门,江砚谨就退了亲。
他的小青梅苏徵音从江南回来,一听说江砚谨的婚事,便留下一封遗书,挂上三尺白绫,了却残生。
幸好下人发现的快,这才侥幸留下一命。
江砚谨心疼她,所以要抛弃我。
我不甘心。
所以在世家宴会上,我设计落水,让江砚谨救了我。
我们二人衣衫尽湿,肌肤相贴,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江砚谨不得不娶我。
新婚当夜,他没挑起我的盖头,一个人睡在书房。
我在喜床上坐了一夜。
等到天亮,鸟啼声从窗边传来时,我的眼睛微微酸涩,眼泪控制不住的滑落。
可江砚谨却在看到我发红的双眼时说:「你有什么好哭的,该哭的是阿音,你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那日过后,我再没哭过。
或许是我身上的衣衫勾起了江砚谨的回忆,他到底还是为我定了一口棺材。
我没能入他们江家的祖坟,沈家也嫌我丢人,所以我被埋在了城外的一片荒地。
没有树荫、没有活水,只有杂生的野草,乱七八糟的疯长。
我下葬那天,江砚谨没来。
苏徵音怀了身孕,害喜害的厉害,江砚谨一有时间就会去陪她。
与我不同,苏徵音是有名的才女,读过的书比我吃过的饭还多,总是一眼就能看出了江砚谨在想什么。
所以在江砚谨看着杯中的茶水微微走神时,她熨帖的端来糕点,开口安慰:「砚谨,沈昭已经入土,你也算是仁至义尽,莫要再为她伤神。」
江砚谨骤然回神,他看着苏徵音微微隆起的小腹,忽然开口:「若是那个孩子还活着,如今也该一岁多了。」
苏徵音脸色微白,勉强的笑了一下:「嗯……大概吧。」
江砚谨敛下目光,没再说话,大抵是在心中咒我,毕竟我害死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我与江砚谨的孩子,来的并不光彩。
婚后,他不碰我,我也不恼,借着生辰的幌子哄他喝下加了药的酒,勾着他荒唐一夜。
江砚谨气的再也没回家,直到我查出有喜。
他是端方君子,再厌烦我也不会迁怒于孩子身上。
甚至会将对孩子的爱投射在我的身上。
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