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殡仪馆诡事
原来竟是场梦。
齐福正在柜台边打电话,她被龛位的那尊委蛇像吸引了注意力。
博古架上,烛影憧憧,香烟袅袅,一对红烛“噼啪”爆响。
看着看着,阿瑶的视线渐渐模糊,那神像好像会动,鎏金色的眼珠子忽然骨碌碌转向她,其中一张人脸竟是年轻时的喜婆婆,时而凄苦,时而诡异。
直到她被一阵老年机的铃声吵醒,才发现,原来自己还在医院的病床上,竟是乱七八糟地做了一夜的梦。
“什么事?说!”
齐福从这四个字里感觉到了杀气,下意识脖子一缩:“那个……我跟你说,盯着这单子的人不少,我们得赶紧行动才行。”
“我没说要带上你。”
“姑奶奶你别开玩笑了。”电话那头的齐福干笑两声,“我还不了解你吗,昨晚你没反对就是默认了,你快收拾收拾下楼。”
阿瑶正想挂电话,齐福那边又说:“算了,病房是哪间?我上来一趟。”
挂了电话没多久,齐福果然不请自来,许是她看惯了齐福穿对襟盘扣的唐装,她总觉得齐福这身冲锋衣特别刺眼,像偷来的衣服。
齐福拎着大包小包的补品,自来熟地开始自报家门:“婆婆,我是阿瑶的朋友齐福,您放心吧,这趟出门,我一定照顾好她。”
喜婆婆难得见孙女带朋友来,心思已经九曲十八绕,绕到了她的终身大事上。
转头见她一脸的冷漠,只好尴尬招呼人:“是阿瑶的朋友啊,快坐快坐。”
阿瑶一把扯过齐福,咬牙切齿地警告他:“你来干什么?不许乱说。”
她干上寻尸这行,完全是个意外,但这件——她并不想喜婆婆知道。
九岁那年的记忆,翻涌而来。
九岁那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阿瑶至今记得,那天在河边闻到的气味——一种粘稠的、带着甜腥的腐臭。
她顺着气味寻去,在芦苇丛中发现了一具女尸,尸体惨白膨胀,毛孔扩张得像无数张微张的嘴,警察打捞时,跟烂豆腐似的,肉一坨一坨的,一碰就碎。
视觉和嗅觉双重刺激下,她当时就吐了个七荤八素。
即使过了个把月,那股味道依然让她茶饭不思,痛苦不已。
渐渐地,阿瑶发现,自己成了行走的尸体探测器。
将死之人散发着甜腻的芬芳;
新魂飘荡着青核桃壳的苦涩;
腐尸则带着那熟悉的、发酵过度的荔枝酒味。
她不仅能精准定位尸体位置,更能判断死亡时间——坊间甚至传言,她说三更死,阎王不敢留人到五更。
这份天赋让她痛苦不堪,却也成了她吃死人饭的本钱。
齐福秒懂阿瑶的意思,连忙摆手推脱:“不坐了婆婆,我和阿瑶这就出发了。”
走出医院,秋天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齐福搓着手问道:“从哪儿开始查?”
“殡仪馆!”
阿瑶想起昨夜那个吊轨的梦,殡仪馆这种地方,还是白天去得好,她撂下话,率先上了齐福的五菱宏光。
刚上车,齐福变宝似递上一堆吃食:韭菜盒子、油条、豆浆、水煎包……
“不合口味?”阿瑶只挑了杯豆浆,齐福有些讪讪。
墨镜后的目光复杂地闪了闪。
要不是墨镜挡着,齐福一定能看到她的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提醒他少吃些,有些道理,重要亲身体会才懂。
齐福也没强求,点火、挂挡,一气呵成,破旧的五菱宏光颠出了拖拉机的气势。
车子一路晃晃悠悠,出了城就往南边走,直奔云岭山脚。
刚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