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静心自问思官品
,从窦婴到卫绾,各位大臣都对他的为人不屑一顾。
可在他看来,这又有什么呢?用什么手段无所谓,目的才是最重要的。但是他很失落,自从卫子夫进宫以后,皇上离他越来越远。当然,君臣之间的旧情还是存在的,只是没有往日那样亲密了。
永巷失足,是他无法挽回的。但他并不知道,弹劾田蚡的奏章才是将他推入绝境的原因。
平心而论,他弹劾田蚡也不全是出于公心,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田蚡那种每每与他相遇时的蔑视目光,那些把他贬到与黄门一样卑贱羞辱的话,这些都极大地伤害了他的自尊。因此,当有人举报田蚡因与乡民争水而致死人命的时候,他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启动了报复行动。
可这奏章却到了太后手中,并且被田蚡看见了。
死是一定的了,只是就这样死去,他是多么的不甘。那墨绿色的酒酿,映出了田蚡可恨狰狞的嘴脸。只要嘴一张,一切都过去了,从此这个世上将不再有韩嫣……
对着毒酒,韩嫣发出冷森森的笑声,直刺田蚡心底。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怒道:“死到临头,你笑什么?”
“我笑你小人得志,攀龙附凤,笑你将不得好死!哈哈哈!”
“大胆狂徒,私入掖庭,罪该万死,还敢胡说八道!”田蚡恼羞成怒,转脸对程不识说道,“太后有旨,赐韩贼死。程将军!”
“末将在!”
“强令韩贼饮鸩。”
“且慢!”韩嫣一手端着毒酒,然后面向太后,双膝跪地陈述道,“太后要臣死,臣无话可说。只是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太后可否允准?”
王娡道:“念你是将去之人,有话尽管说。”
“臣死不足惜。只是臣十二岁就进宫伺候皇上,深受皇恩。太后若念及臣陪伴皇上多年,使臣死之前能再睹龙颜,臣就死而无憾了。”
“你还奢望见到皇上么?”太后轻蔑地扫视韩嫣一眼,“你欺瞒皇上,犯下如此罪行,还有何面目见皇上……”
王娡话还没有说完,却听见大殿外传来黄门的声音:“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王娡心头不由一惊,暗忖:消息好快啊!未及开口说话,刘彻就已经跨进长信殿了。田蚡、程不识和宫娥们急忙接驾。刘彻也不理他们,径直来到王娡面前,不假思索便问道:“孩儿听说母后要杀韩嫣,不知是为什么?”
“私入永巷,淫乱后宫,还不该死么?”
刘彻撩了撩衣袖道:“韩嫣触犯律令,罪不容赦。然念其当年前往安陵迎修成君回京,孩儿请母后开恩,赦其死罪。”
“糊涂!”王娡打断了刘彻的话,“哀家并非少恩寡情之人。当年韩嫣接俗儿回京,是哀家提出晋升他为上大夫的。可他不思报效朝廷,却倚仗天子之威,傲视诸王,以致江都王在哀家面前涕泣,要求回京任宿卫,位比韩嫣;他还诬陷朝廷重臣,离间君臣关系,此其罪二;出入永巷,淫乱后宫,此其罪三;皇上推行新制,乐平侯卫侈因坐买田宅不法,依律当被处死。韩嫣却接受贿赂,为其开脱,此其罪四。依照大汉律令,四者有其一,即处极刑。何况四罪并处,纵死千次,也不能平朝野之愤。”
刘彻明白了,出入永巷只是一个借口,重要的在第二条。刘彻紧皱眉头,顿觉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当初他将韩嫣的奏章送给太后的本意是想警示田蚡等人,不料却招来一场大祸。
太后如此果断处置一位上大夫,与当年太皇太后的做法何其相似。虽然目标都是冲着新制,但太后此举又与太皇太后有着很大的不同,一个是着眼于国策大计,一个只不过是为了私情亲缘。
可这样的话他能说得出口么?也怨韩嫣行为不检点,才有今日之祸。正在刘彻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