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识慢慢模糊。

    5、

    我又醒了，我看着躺在我怀里熟睡的妻子，面前电影的灯光映得我的脸忽明忽暗。

    我把她放下，走向卧室，看着我和她一起生活的这个小小的房子，我以为我的人生即将圆满，没想到剧情的走向让我始料未及。

    十一月的夜晚，风已经有些凉，我打开窗子，吹了吹冷风。

    余光瞄到桌子上的摆台，那是我和她的新婚。

    我把它摆好。

    我抽了大半包烟。

    慢慢的，我走到厨房，那一整副刀具是我新买的，前几天切到手的伤痕还在。

    我看着刀，深思了很久。

    ……

    孩子。

    孩子要留下。

    八个月。

    就算没有母体也能活的。

    ……

    突然我听到她醒了。

    她在寻找，她在叫我。

    房间里传来的响动吸引了她。

    为了防止她尖叫我顺手拿起厨房洗碗槽里的抹布塞进她嘴里，用手指粗的麻绳捆住她。

    想起她毫不犹豫把刀刺穿我的样子，手中的绳子拉的更紧了些。

    我把她绑到木椅子上，看着她流泪的眼睛让我有些恻隐，但是我不杀她她就会杀了我。

    我拿出窄刀，把她肚皮割了个口子，羊水喷涌而出，我看到了我的孩子……

    6、

    老人家这里不让进。警卫拉起黑黄条纹的警戒线，对着两位伤心欲绝的两位老人伸手阻拦。

    他们是家属。一位制服笔挺的警员示意警卫放行。

    两位头发斑白的老人，看着眼前这一幕，险些当场晕厥。

    一名女子被麻绳捆在椅子上，整个头低垂着，眼球凸起，血丝像是要爆开来。

    她的嘴巴大开着，下巴已经僵硬，口水连成丝状往下滴，滴到空洞的肚皮里，与血融合。

    肚皮里的肠子已经流到地上，与一摊水混合。

    那摊水被拖出一条水痕，往沙发那边延伸。

    沙发上一名男子头后仰着，口腔里充满了血沫，往下望去胸膛被血染的模糊不清，沙发也被染成暗红色。

    他的怀里紧紧环抱住什么。

    但是尸体僵硬一时间无法把他的双臂分开。

    不一会法医过来了，他们轻缓的打开男子的双臂，里面的东西顿时让众人一阵唏嘘。

    两位老人更是当场晕厥。

    原来男子环抱住的，是一个还未足月的婴儿。

    那是一个头发茂密，被挤成一团的女婴。

    婴儿已经乌青，肚脐另一侧连接的是还未剪下的胎盘。

    法医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们婴儿此时毫无生命特征，但是仍然不死心的探探她的鼻息。

    冰冷。

    沉寂。

    三条人命，一个家。

    …………

    警方初步判断，双方皆为他杀。

    刑侦队会议室里

    一众人皆是愁眉不展，忧容不断。

    你是说，受害人家里没有被人入室的痕迹，女方是被男方捆绑杀害，剖腹取婴，男方是被女方连捅数十道致死

    精干的男人坐在会议室正中间，眉头紧锁。

    是的，按照尸斑来看，男方的死亡时间在女方之前。

    怎么可能

    胡说！

    听完法医的汇报，会议室一阵喧哗。

    赵法医，你的意思是说:女人—先杀了男人，随后男人再杀得女人

    一名有些不修边幅的男人翘着二郎腿，整个背都倚在会议凳上，戏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