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药房里。

    萧云轩艰难地睁开眼，看到我的瞬间，眼眶慢慢红了。

    对不起。他开口，声音干涩。

    萧婉柔她有孕了，官府念她有孕在身，让她在家中待产。

    她给我传过信，说过孩子的事情，我不同意她把孩子生下来，让她把孩子打掉。没想到她怀恨在心，把怨恨发泄到你身上，想要杀了你。

    我静静看着他，嗯，我知道了，她自己受了很重的伤，孩子已经没了。

    我正准备走，萧云轩他突然激动起来，眼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那里面有懊悔，有痛苦，有哀伤。

    我都想起来了！前世你被害那天……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10】

    前尘如梦

    我的心脏猛地收缩。他竟然……想起来了

    萧云轩猛地掀开被子，粗暴地拔掉了银针，膝盖重重砸在冰冷的地砖上，跪在了我面前。

    清音！真的对不起，之前是我被蒙蔽了，是我眼瞎心盲，伤害了你！

    我喉咙有些酸涩，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萧云轩！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绝望！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悬崖。

    我的手指被一根一根砍断，我不自觉地抬起右手，那只在今生完好无损的手，却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的剧痛。

    我等了十二个时辰，可你呢你带走了我所有的暗卫，陪你的庶妹赏花！

    萧云轩猛地抬头，脸色惨白。他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后来，我实在痛得受不了了。我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我从悬崖跳了下去。

    药房里的空气凝固了。

    当时，我腹中，我轻轻按住自己的腹部，还有一个三个月大的孩子，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萧云轩的表情瞬间崩塌，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僵在原地。

    然后，他突然抬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清脆的响声在药房里回荡。

    他没有停，一下又一下，仿佛要把自己打死一般。

    很快，他的脸颊就肿了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清音，对不起！他的声音支离破碎，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跪着向前挪动，想要抓住我的衣裙下摆。

    我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

    原谅我听见自己冷笑一声，萧云轩，你知道被砍断手指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刺客每过一个时辰就传来消息，而你始终不理时我有多绝望吗

    那天晚上下着雨，我继续道，声音轻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拖着残缺的手爬到悬崖边缘。很冷，非常冷，但我一想到死后就再也不用等你的消息了，竟然觉得解脱。

    萧云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额头抵在地上不停地撞击。

    我会改的，求求你，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他抬起通红的眼睛，嘴唇止不住地颤抖，这一世我绝对不会再……

    没有这一世。我打断他，从你选择相信你庶妹而不是我的那天起，我们就结束了。两世都是。

    我转身拉开房门，身后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喊声，

    清音！别走！求求你！

    我没有回头。

    药房里，萧云轩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传来。

    一年后，女儿满月宴上，我收到一个包裹。

    里面是萧云轩全部的家产契书，还有一张泛黄的画像。

    画像里，十二岁的我正笑着给萧云轩递糕点，而角落里，宋景辞抱着一堆礼物，眼睛却偷偷看着我。

    在看什么宋景辞抱着女儿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