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些不解,出声问道:客人是想先听琵琶——
我赤着脚下床,摸索着放置琵琶的架子,却在差点磕碰到桌角时,被一双手拉住手腕,硬生生地止住了身形。
要来了吗
我没有反抗,任由他握着。
那双手上有薄薄的茧,我想应该也不是高位的官场老爷或者世家子弟——不过若是平民子弟,也有钱点盲妓吗
我有着疑惑。
每每听到妈妈欢喜的声音,我便知道,我的价钱比起当花魁时只高不少——毕竟我如今卖艺又卖身。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付不起钱,妈妈会找他的。
我不再多想,妈妈不喜欢我多想。
那人开了口,声音有点哑,却仍能听出年龄不大,而且我总感觉有些熟悉:这里的香,好熏人。
我仰头回道:公子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其它客人都对这香喜欢得紧。
那你喜欢吗他握着我手腕的手紧了紧,他的执着让我感觉他很奇怪。
我喜欢什么,重要吗
客人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我笑了笑,猜想着他的想法,然后尽量让自己变得乖巧温顺,妈妈说听话就可以好下去,公子,你要是不喜欢这个香,就灭了吧。只是我也看不见,没有办法替公子灭香了。
夭娘。他忽然念我的名字。
奴在。我回答道。
许是我回答的奴太过顺从,我能感到他身形的一顿。
犹豫了半晌,他将我打横抱起,然后将我轻柔地放到床榻上,良久告诉我:夭娘,我是沈知。
我身子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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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让嘴角勾出一个难看的微笑,然后我开始主动解开本就堪堪罩住春光的衣衫:所以这么久了,公子是想要了奴吗可以的。
他却拦住了我,语气里夹杂着我好像很久没有听到过的心疼:不要。
像个幻觉一样。
—
沈知没有碰我。
可我却觉得这比他碰我还令人难受——
一千万个疑问萦绕在我的心头:他怎么会来他怎么还在京城他怎么会找到我
以及,他……为什么不碰我
香被沈知灭了,我听见窗棂被打开时发出的吱呀声。
后来是沈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他嫌我脏。
我当即下了判断,我的手无力地从衣襟上滑落,然后我开始轻轻地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就哽咽了。
其实我早明白的,我脏了,脏的彻彻底底。
只是这样被审判后,忽然就想起往昔做天仙坊花魁时的风华绝代,清高自傲了——我怎么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呢
其实有时,我会绝望地想当时是不是嫁给大公子就好了,想我是不是错了,是不是恃宠而骄。因为哪怕困在四四方方的庭院里也比得如今这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遇好上百倍。
可是我到底没恨过沈知。
他只是做出了我想让他做的选择,我承认当时我的欣喜远大于对未来的恐惧,所以我不曾迁怒过他。
可是他为什么要回来。
明明死了就好了啊,为什么要告诉我我的心脏曾经鲜活地跳动过。
沈知,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来了还要告诉我是你。
—
我等了很久,沈知都没回来。
我因为他而有了一丝起伏的心跳又沉寂了下去。
我的客人仍旧更多,每天被不同的人交换着,我以为我会这么过下去。
直到有一天妈妈叫我带个新人,让我教新人做事,我才恍然惊觉原来我当盲妓已经很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