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笔，是三年前她们在剧组被泼脏水时用的那支，外壳还留着被咖啡烫过的痕迹。

    “走了。”何敏的声音被雨打湿，像颗坠入深潭的石子。

    顾疏桐和裴砚舟猫着腰溜到别墅侧面。

    保镖的狼狗突然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鸣。

    裴砚舟眼疾手快，从裤袋里摸出包牛肉干——是早上何敏塞给他当早饭的，现在成了救命道具。

    他扔出半块，狼狗立刻扑过去，铁链在雨里绷得笔直。

    “顾老师，该你了。”他压低声音，指了指二楼亮着灯的窗户。

    顾疏桐深吸一口气，抄起地上的石子。

    三年前为拍《红妆》里女土匪的戏，她专门跟老猎人学过弹弓，现在派上用场了。

    “叮”的一声，石子精准砸中二楼窗台的风铃。

    保镖们抬头的瞬间，裴砚舟又扔出块石子，这次砸在东侧的配电箱上。

    “什么人？”保镖的吼声混着雨声炸响。

    顾疏桐拽着裴砚舟往反方向跑，雨靴踩在水洼里溅起水花。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当年拍爆破戏时还快。

    裴砚舟的手始终攥着她手腕，掌心的薄茧磨得她发痒，像在说“别怕，我在”。

    五分钟后，何敏的短信准时发来：【搞定，速撤。】

    三人挤在渔船后舱时，何敏的手机屏幕亮得刺眼。

    她翻出刚拍的照片，文件标题“星芒岛资金流向表”在雨夜泛着冷光。

    顾疏桐凑近看，瞳孔猛地收缩——最下面一行赫然写着“顾氏集团代持账户：132xxxx5678”。

    “赵天成这老狐狸，连我爸当年的空壳公司都挖出来了。”她指尖发颤，“他想把脏水泼到顾家头上。”

    裴砚舟突然握住她发抖的手。

    他的掌心还带着方才奔跑的热度，像团不熄的火。

    “现在这些都是他的罪证了。”他用拇指摩挲她虎口的茧——那是她练了十年台词留下的，“明天一早交给张警官，足够让经侦队挖穿他的保险柜。”

    何敏突然把手机往桌上一扣，防水壳撞出闷响。

    “先别高兴太早。”她扯下湿发上的海藻，“刚才在别墅，我听见保镖打电话说‘老板去码头了’。赵天成可能没在岛上——”

    渔船突然剧烈晃动。

    顾疏桐扶住舱壁，透过小窗看见雨幕中闪过一道白影。

    是艘快艇，发动机的轰鸣盖过了雨声。

    “他们发现我们了？”裴砚舟抄起船桨挡在顾疏桐身前。

    何敏却突然笑了，指了指远处闪烁的蓝光。

    “是张警官的警艇。”她摇下车窗，咸湿的雨扑进来，“刚才我给张队发了定位，现在海上巡逻队也来了。”

    凌晨三点，三人裹着警局提供的毛毯坐在询问室。

    顾疏桐的手机在桌上震动，屏幕亮起时，她的呼吸突然停滞。

    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行字：【顾小姐，你以为赢了？】

    裴砚舟凑过来看，指尖差点碰到屏幕。“谁啊？”

    顾疏桐迅速按灭手机，抬头时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艳。

    “垃圾短信。”她把手机倒扣在桌上，却在桌下悄悄勾住裴砚舟的小指，“明天去看《红妆》点映场？听说有观众举了我们的cp灯牌。”

    裴砚舟当然知道她在转移话题。

    他没拆穿，反而笑得像偷到鱼的猫：“好啊，但顾老师得答应我——要是有人喊‘接吻’，你不许躲。”

    何敏抱着热可可从门外探进头：“两位，张队说赵天成的快艇在公海被截了。”她推了推滑下来的眼镜，“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