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舟把鸭舌帽扣在顾疏桐头上，帽檐压得低低的，“你扮投资人秘书，我扮律师。何敏——”他冲经纪人挤挤眼，“你扮清洁阿姨，混去财务室。”

    光辉集团的前台是个扎高马尾的小姑娘，见顾疏桐踩着细高跟走进来，立刻站直了：“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陈总约了我们谈影视城项目。”裴砚舟把伪造的律师函拍在台面上，指尖敲了敲“金诚律所”的标志——那是他大学室友开的所，借个名头而已。

    小姑娘低头看函件时，顾疏桐的余光瞥见何敏拎着清洁桶晃进消防通道，蓝色工服的帽子压得很低，活像只缩头的企鹅。

    “这边请。”小姑娘带着他们往会客室走，路过财务室时，顾疏桐闻到股淡淡的柠檬清洁剂味——何敏应该已经得手了。

    财务室里，何敏的后背紧紧贴着储物柜铁皮。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闷响。

    半小时前她溜进来时，桌上堆着半人高的凭证，最上面那份“星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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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辉往来款”的文件夹还敞着。

    她刚掏出手机拍了三张，就听见走廊传来说话声。

    “王姐，总监说今天必须把第二季度的对账单理出来。”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知道了知道了。”另个女生不耐烦，“你先把2021年的凭证搬过来——哎，这谁把文件夹摊在桌上？”

    何敏屏住呼吸。

    储物柜的门缝里，她看见一双黑色高跟鞋停在桌前。

    那女人捡起文件夹时，后颈有块暗红的胎记，像团凝固的血。

    “嘶——”女人突然低笑一声，“这么急着找证据？顾小姐的人，手速倒挺快。”

    何敏的血液瞬间冻住。

    她看着那双手把文件夹重新摊开，故意露出里面“x先生”的签名页，然后转身离开。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敢掏出手机，对着桌面快速连拍。

    最后一张照片里，女人的工牌晃过一道银光——上面写着“财务总监

    林淑兰”。

    “搞定。”何敏压低声音发消息，把工牌照片和那页签名一起打包。

    她猫着腰退出财务室时，走廊的绿萝叶子在风里晃，投下的影子像只张牙舞爪的手。

    会客室里，裴砚舟正和前台小姑娘聊得火热：“陈总平时喜欢喝什么茶？我们下次带点明前龙井——”余光瞥见顾疏桐手机亮了下，是何敏的“安全”暗号。

    他立刻起身，“不好意思，临时有个案子要处理。”

    顾疏桐跟着站起来，指尖在桌下掐了裴砚舟一把。

    后者倒吸口凉气，脸上还挂着得体的笑：“改日再约。”

    走出光辉大厦时，夕阳把玻璃幕墙染成血红色。

    何敏从消防通道钻出来，工服帽子歪在脑后，额角沾着点灰：“拍到了。”她晃了晃手机，“但财务总监后颈有胎记，和旧报纸上那个x先生……”

    顾疏桐的脚步顿在台阶上。

    她摸出手机，旧报纸的照片还存在备忘录里。

    照片里，星芒前董事长身边的男人侧过脸，后颈的暗红胎记若隐若现——和财务室那个女人的位置分毫不差。

    裴砚舟突然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一辆黑色商务车从他们身边驶过，车窗摇下条缝，吹过的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顾疏桐抬头时，只看见车屁股上“光辉集团”的标志，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回工作室。”她把鸭舌帽扯下来扔进包里，发丝被风吹得乱翘，“何敏，把照片传给老周；裴砚舟——”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后者正低头研究手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