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射出无数蠕动的人形阴影。

    手册突然剧烈震动，林海生看着第二十条例被整个撕裂，纸页碎片在空中组合成血红的警示语：

    【立即闭眼！剩余安全时间03分17秒】

    他死死合上眼皮，口哨声突然变得异常刺耳。左手握着的火把传来粘稠触感，林海生惊恐地发现松脂火焰变成了胶冻状物质，正顺着腕部静脉向心脏位置蔓延。此刻他终于想起图纸上闭眼标记的真正含义——在认知污染超过10%的区域，视觉信号会转化成致命实体。

    风裹挟着冰粒抽打在脸上，林海生凭借着肌肉记忆在雪坡上倒退行走。鼻腔突然涌进浓烈的松节油气味，这是父亲笔记里提过的边界警示信号。他毫不犹豫地向右后方翻滚，后脑勺重重撞在结冰的树干上。

    睁眼的瞬间，林海生看到自己刚才站立的位置，积雪正呈现熔岩般的橙红色。三号塔方向的天空裂开蛛网状纹路，那些裂纹中垂落着成千上万的青铜铃铛，每个铃舌都是冻僵的乌鸦爪。

    认知污染进度12%

    水壶表面突然浮现新的刻痕，林海生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退回护林站后院。储物间的铁门大敞着，父亲那件五十年代的老式羊皮袄平铺在地，袖管里伸出三根正在书写的手骨。

    手骨握着的兽皮上，血字未干的萨满文与手册第二十一页的渗墨处完全重合：

    【当污染超过10%，必须用风葬林的雷击木重刻界碑】

    林海生扯下皮袄盖住诡异的手骨，转头看见工作台上的军用水壶已变成青铜质地。壶身布满跳神图的浮雕，注水口凝结着带有黑曜石碎片的冰柱——这分明是他在民俗博物馆见过的萨满法器。

    阁楼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林海生握紧猎枪冲上楼梯时，发现原本空荡荡的墙面上，赫然多了扇结满霜花的铁门。门牌上档案室三个字正向下流淌墨汁，而整座护林站的建造档案里，从不存在这个房间。

    第三章：界碑鸣

    林海生用枪托抵住档案室铁门，门缝渗出的墨汁竟带着体温。他翻开手册最新浮现的第二十二条例，发现条款被无数细小指纹覆盖——那些指印在紫外光照射下显现出不同年代的日期，最近的一个是父亲失踪当天的雪暴预警日。

    二十二条：档案室仅在认知污染超过15%时显形，进入前需用界碑灰烬涂抹耳廓

    墙角的铸铁火盆突然自燃，蓝绿色火焰中升起缕缕灰烟。林海生蘸取灰烬时，指尖传来灼烧数百张纸页的触感。当他将灰烬抹在右耳瞬间，铁门轰然洞开，涌出的却不是房间，而是一条铺满冰晶的甬道。

    甬道两侧悬挂的煤油灯自动点亮，每盏灯罩上都用血写着护林员编号。在第七盏灯前，林海生看见父亲的工作证照片正在融化，树脂封层下渗出墨汁构成新的人脸——那正是第一章出现的1957年老站长的容貌。

    沙...沙...

    怀中的水壶突然震颤，壶身萨满浮雕的眼睛流出冰泪。林海生倒退半步，发现自己的影子被拉长投射在甬道尽头，影子的头部竟生出鹿角状的枝杈。他立即按手册要求闭眼倒行，后脚跟却踢到了某个金属物件。

    那是半截埋在冰层里的界碑，碑文记载着民国三十七年划定林场的公文。当林海生用手套擦拭碑面时，暗青色的雷击木突然渗出树脂，将他的手掌与碑文牢牢粘在一起。

    认知污染进度19%

    水壶表面的刻痕加深了。林海生忍痛撕开手套，发现掌心浮现出与界碑完全相同的契文。甬道灯光突然全部转为血红，他看见无数半透明的身影正在前方堆积木材——那些1932年葬身林火的巡山队，此刻正用焦黑的手指编织着柳条筐。

    筐中盛放的雷击木碎片突然发出蜂鸣，林海生背包里的手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