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和我说这些。”弟弟说,又补充道,“你总不是千里迢迢专门跑来教训我的吧,有什么事快说,我还忙呢!”
“妈妈后天的生日,我想让你和两个妹妹一起回去,给妈过个大寿,她今年整七十岁了。”杜陵忍住心头的愤怒,委曲求全地道。
“她们俩个回去不回去,我管不着,我这里一大堆生意等着去做,哪有心事和空闲去给她过寿?我不回去。”弟弟公开拒绝道。
杜陵对弟弟心存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断绝了。他凄然一笑,彬彬有礼的对弟弟说:“杜总,不好意思,我打搅你了,我走了。”
“大哥——吃过饭再走吧——”弟弟从杜陵那凄然的神色和那一声客客气气的杜总的称呼中,感觉出了自己的不妥,不管怎么说,总是一个娘肚子里跑出来的,如此粗暴的对待大哥似乎有些不尽情理,他去大哥那里,大哥总是抽出时间来陪他,而且好吃好喝的招待,就是教训他也是好意,这会儿到好,大哥开始客客气气喊他杜总了,大哥是个有修养的人,这声杜总也就意味着他们兄弟间的情分结束了。
“谢谢杜总,不必了——”杜陵又是凄然一笑,走出了弟弟的办公室。
杜陵走到汽车站时,又给两个妹妹打电话,说了给母亲过寿的意思,但两个妹妹找了许多借口推托,什么单位最近忙抽不开沟空了,什么儿子要考重点中学了等等,没等他们把借口找完,杜陵就压下了电话。打完电话,他心里一阵沉重,这就是让父母操了一辈子的心,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儿女吗?他们也是有儿女的,将来等他们的儿女长大了,也这样对待他们,他们会作何感想?父母是子女最好的老师,她们这样漠视自己的母亲,她们的儿女能和他们学出孝顺二字来么?算了,不去想这些了。但是,坐在汽车上的时候,杜陵还是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弟弟所说的那番绝情的话,那话仿佛在那里听说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忽然想起来了,是壹千多年年前那个四岁就有让梨美名的孔融和那位靠骂人而名声鹊起,又是因为好骂人而丢了头颅的祢衡在一起说过的话:“父之与子,有何亲,论其本意,实为徒发情欲耳!子之与母,亦复奚为?譬如寄物瓶中,出则离矣!”父母含辛茹苦的养育之恩,用一句徒发情欲,再加一句寄物瓶中,出则离,就算概括了事了。难怪曹操会以此为借口,让他寄在颈上的玩意搬家换地方,这个可恶的东西着实该杀!对自己的父母都不肯放弃侮辱机会的东西,很难想象他会爱什么人!死有余辜。弟弟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与孔北海的论调却异世同曲,堪为知音。只可惜这个时代已经没有曹孟德!而杜陵想用武力教训弟弟只能是自取其辱,至于讲道理,那更如对着墙头念圣经,没反应在其次,招羞辱是一定的。
杜陵回到家,父母高兴得合不拢嘴,尤其是母亲絮叨个没完没了,但反复就是那么几句话:“陵儿——我的儿——妈就知道你这几天会回来的,我儿从来没有忘记过妈的生日,妈快要入土了,还能再见我儿一面,是妈的福气——只可惜我的好媳妇敏敏见不到了——我儿命苦啊!”母亲说着就摸起了眼泪。
第二天,杜陵办了一桌酒席,酒都是杜陵从家带来的,两瓶茅台,两瓶五粮液。酒菜上桌,母亲又开始唠叨:“儿啊,赚钱不容易,你有这个心意回家来看妈,妈就高兴死了——还这么贵的酒,这茅台听说是好几百块钱一瓶,你妈是个喝这么贵酒的人?可惜了我儿的心血——教大学可不容易,费脑子吧?我儿过去傻傻的,谁能想到能教大学,还是教授——哎只可惜见不上我的儿媳了——唉,陵儿,这次你回来咋没带我的孙女,那女子漂亮的能把电视里的明星比下去,陵儿,这次你咋不带她回来?”
“妈,颦儿最近有些忙,抽不开身——”杜陵不自然地笑了笑说。又把脸转对住爸爸说:“爸爸,咱爷俩喝上两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