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片后的深褐色眼眸带着了然的温和鼓励望过来:嗯你说。那姿态,像是在说:我知道你想说很久了,我在听。
一种被彻底看穿的窘迫感瞬间攫住了叶疏的心脏。他强迫自己维持声音的平稳:我上次在花园小径就想说了。我只是一个普通学生,目标简单明确:安静学习,然后毕业。他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和无奈,我不懂你说的观察点或核心项目规则,也无意卷入任何……游戏。你的帮助我很感谢,但似乎,他斟酌着用词,语气里透出一种被步步紧逼后的疲惫,过线了。这已经完全偏离了我的计划轨道。
他将困扰他的核心矛盾清晰地抛了出来:强势的饲养
VS
路人甲的平静。他想知道裴决的最终目的,以及这场无声的狩猎何时结束。
研讨室陷入片刻的寂静。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送风声。
裴决没有立刻回答。他微微垂眼,视线落在叶疏放在桌面上的那本簇新的黑色观察笔记本上(旧的已经作为罪证被他妥善收藏起来),又移向叶疏那清澈却带着倔强困惑的眼睛。那里面清晰的、试图划清界限的疏离感,非但没有让他不悦,反而让一丝真正的笑意在他眼底蔓延开来。
他缓步走上前,停在了叶疏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没有坐在沙发上,只是微微俯身,一只手轻轻点在了那本新日记本的扉页——那上面,除了一行【学院社会行为观察记录(新)】,一片空白。
计划裴决的声音低沉醇厚,像大提琴在静谧空间里振动,叶疏,你我都很清楚,从你在图书馆那个无人角落解题开始,也许更早,当你用手术刀一样冰冷的笔触看穿苏野那点幼稚把戏时……他微微加重了语气,……你的‘路人甲’剧本,就已经彻底失效了。
叶疏的心跳漏了一拍!被对方点破内心最隐秘的观察起点,让他有种被完全解剖的赤裸感。
裴决的指尖没有离开扉页,反而沿着那空白的边缘轻轻划过,目光灼灼地盯着叶疏:观察者确实有趣,像独立于游戏规则之外。但如果这个观察者本身……他微微倾身,两人之间仅剩几十厘米的距离,温热的呼吸几乎触碰到叶疏额前的碎发,低沉的嗓音如同魔咒,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就是整个喧嚣舞台上,最吸引最高阶观察者探寻的唯一核心呢他怎么可能允许你,继续留在那道冰冷的围栏之外,做一个纯粹的旁观者
叶疏的瞳孔骤然收缩!裴决把他比作了……观察的核心!
下一秒,裴决已经直起身,那种极具压迫性的近距离骤然消失。但他的目光依旧锁着叶疏,褪去了所有温和的伪装,展现出一种彻底的、掌控全局的绝对强势,如同站在棋盘后掌控着所有棋子的王者。
你习惯了置身局外,冷静记录。但局内的风景,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容辩驳的引导性,从来就不是你坐在围栏外,凭着几张数据表能真正看清的。尤其是……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本空空如也的新日记本上,唇角勾起一个清晰的、极其具有侵略性的弧度,……当有人发现这片‘观察日记’的土地,如此肥沃,足以播种下比分析别人更有趣、更深邃、更具温度的——只属于两个人的故事时,他怎么可能还舍得放你走回那片冰冷的荒芜
围观的游戏规则,
裴决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宣告的意味,将叶疏之前的计划概念彻底覆盖掉,从此刻起,更新为《裴决法则》。新的规则很简单——
他站定在叶疏面前,姿态挺拔,目光深邃如同古井,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和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叶疏,你的生活圈,归我接收。规则由我制定,麻烦由我清理。他的语气不容商量,像在陈述既定的法律条文。
你的好奇心,他的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