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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像决堤的洪水般涌来。那天，他们全家开车去参加小凯的校际篮球赛。雨下得很大，陈明开得有些快。在一个十字路口，一辆卡车闯红灯...

    我们...我们死了吗叶娟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周明远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向电视柜，拿起那个全家福相框，轻轻打开背板，取出一张纸条递给叶娟。

    纸条上是一个地址和日期——正是这栋楼的地址，而日期是三个月前，旁边写着安息之所。

    这是什么叶娟的手剧烈颤抖。

    你丈夫的笔迹，对吗

    叶娟认出了陈明工整的字迹，但完全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叶娟，周明远的声音异常沉重，三个月前，你们一家确实遭遇了车祸。陈明和小凯当场死亡，你在医院坚持了两天...也离开了。

    你胡说！叶娟尖叫起来，我现在就站在这里！我能呼吸，能说话，能...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她记不起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记不起上次感到口渴或困倦...

    有些灵魂，因为执念太深，无法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周明远轻声解释，他们会继续生活，创造记忆，填补空白...直到有人点醒他们。

    不，这不可能...叶娟摇着头，泪水模糊了视线，那为什么会有那些声音为什么那个孩子会...

    因为这栋楼特殊的历史。周明远说，它建在旧医院的遗址上，本身就是连接阴阳两界的薄弱点。而你们...你们的状态吸引了其他游魂。他们在模仿你创造的生活场景。

    叶娟跌坐在沙发上，所有的力气仿佛被抽干。记忆的碎片逐渐拼凑起来：刺眼的车灯，金属扭曲的声音，小凯的哭声渐渐微弱...然后是漫长的黑暗，再醒来时，她已经在新家里，告诉自己一切都好，陈明只是出差了，小凯在学校...

    那为什么是你叶娟突然抬头，为什么是你来告诉我这些

    周明远的表情变得复杂。他慢慢卷起左臂的袖子，露出手腕内侧的一个疤痕——一个清晰的、歪歪扭扭的603。

    我曾经也是这栋楼的住户。他说，很多年前。和你一样，拒绝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直到一位像我现在这样的人点醒了我。他放下袖子，有些人选择过渡到另一边，有些人选择留下来帮助其他迷失的灵魂。

    叶娟的视线模糊了。她想起这段时间的异常：邻居的投诉，无人却移动的家具，那个篮球...都是她潜意识里拒绝接受的真相在试图突破。

    小凯...陈明...他们真的...她无法说完这句话。

    周明远点点头。他们在等你。一直等着你接受事实，才能一起过渡。

    7、看到另一个自己

    就在这时，墙上的时钟突然发出巨大的咔嗒声，时针和分针同时指向12点——但叶娟分明记得刚才已经是午夜过后。

    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从走廊深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叶娟。周明远的声音突然紧绷起来，现在，你要非常冷静。不要害怕，不要尖叫。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停在了客厅入口。叶娟缓缓转头，看到了让她血液凝固的一幕。

    另一个自己站在那里。

    一模一样的衣服，一模一样的发型，但那张脸——惨白如纸，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最可怕的是，这个叶娟的脖子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歪向一边，就像...就像车祸后的样子。

    这就是你拒绝接受的自己。周明远低声说，你的真实状态。

    幽灵叶娟向前迈了一步，伸出手，似乎要触碰活着的叶娟。周明远迅速挡在中间，从口袋里掏出一串佛珠，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