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金叶承露酿新篇
之树根脉深固,五人心意相通,终能化阴影为养分,酿出比金叶更璀璨、比朝露更清冽的共生之酿。
慕容卿璃取过狼毫,在金叶诗旁题下:“金叶承露终成酿,五德凝光自永恒。”搁笔时,见案头五德金勋章隐隐发亮,与窗外情网树金叶遥相呼应,恰似五人之心,虽各有锋芒,却共向明月,永不相负。
慕容卿璃凝视着案头勋章与窗外金叶交相辉映,忽闻廊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张逸风的靴声如擂鼓,伽蓝的琴履轻悠,苏念辞的襕衫曳地有声,楚墨尘的足音隐在暗影里几不可闻——四人虽步伐各异,却在转过九曲桥时,默契地同频而至。
“陛下还未歇息?”张逸风嗓门虽大,却刻意放轻了脚步,腰间酒葫芦晃出细碎声响,惊飞了檐下栖鸟。他伸手递来块烤羊腿,油香混着北疆草腥气:“某让膳房加了粟特孜然,陛下尝尝可对胃口?”
伽蓝已在案边坐下,随手拨弄琴弦,金叶灯影随旋律摇曳,在墙上织出流动的诗行。他从袖中取出片晒干的狼尾草,夹进《金叶集》稿中:“今日有北疆学子以草茎代弦,竟弹出《阳关三叠》,臣始知万物皆可和鸣。”
苏念辞展开张泛黄的舆图,指腹划过西域新标绘的屯田点:“臣按陛下授意,在镜界旧址设‘金叶学塾’,授各族孩童读书习艺。昨儿收到孩童们的课业,有个粟特小儿竟用汉字写‘胡琴与刀皆护民’。”他推了推眼镜,镜片映着烛火,竟有微光流转。
楚墨尘伫立窗前,护心镜映着天边残月,忽然抬手掷出枚银镖,精准击落片将坠的金叶。他转身时,金叶正落在慕容卿璃题诗的纸页上,叶脉纹路与“凝光”二字笔画严丝合缝:“暗卫司在金叶中检出镜界‘惑心虫’,已全数焚灭。此叶洁净,可作信笺。”
慕容卿璃望着四人,忽觉案头烛火亦有了情致——张逸风的羊腿油星溅在砚边,伽蓝的琴弦扫过镇纸,苏念辞的舆图压着楚墨尘的镖鞘,而她方才题诗的狼毫,笔杆上还缠着段伽蓝的琴弦。五般物件,皆带着各人气息,却在这方小案上,织就了比锦缎更温暖的图景。
“明日需往金叶学塾巡视,”她将金叶夹入《金叶集》,指尖掠过张逸风刻在书脊的狼首纹,“张卿可带些北疆奶皮子,伽蓝备几曲新谱,苏卿挑些启蒙典籍,楚墨尘……”她顿了顿,看他护心镜上的“容”字在烛火下明明灭灭,“便替我备些治咳的川贝枇杷膏吧,昨儿听你咳嗽了。”
楚墨尘身形微震,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陛下……臣无碍。”
“某瞧着楚墨尘脸色发白,”张逸风拍着大腿道,“定是暗卫司那破规矩,只准夜里进食!陛下该下旨改改——”
“将军莫要曲解规矩,”苏念辞摇头轻笑,“暗卫需练夜战之术,少食原是常理。不过陛下既关切,臣明日便着太医院拟个食补方,可兼顾调息与战力。”
伽蓝忽然拨出一串明亮的音符,打断众人话语:“臣新谱了首《五德调》,以中原宫调起,转粟特商调,入北疆角调,合大食徵调,终以羽调收束。待明日在学塾奏响,必能让孩童们知五音同源之理。”
慕容卿璃听着众人言笑,忽觉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她曾以为,治世需如金叶承露般清冷自持,却原来,真正的力量竟藏在这烟火气里——是张逸风的粗粝关怀,是伽蓝的婉转心意,是苏念辞的缜密周全,是楚墨尘的静默守护,更是五人之间无需多言的懂得。
窗外,情网树的金叶仍在簌簌飘落,却不再是孤零之态。它们有的落进张逸风的酒葫芦,有的栖在伽蓝的琴弦,有的覆在苏念辞的舆图,有的停在楚墨尘的护心镜,更多的,轻轻落在慕容卿璃的案头,像是天地递来的诗笺,写尽了“和而不同,美美与共”的真意。
她忽然取过张逸风腰间酒葫芦,拔开塞子便饮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