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心旌暗摇风乍起
这个!”递来的鹿皮帕上,赫然绣着中原的并蒂莲。
伽蓝忽然轻笑,从木箱中取出一方粟特锦帕,上面用金线绣着双生树:“陛下不妨用这个。”苏念辞看着三方帕子,忽然从怀中掏出自己的素绢,上面有他新绘的《万国风情图》。慕容卿璃看着眼前四色帕子,忽然伸手全部接过,叠成整齐的一摞:“都好,我都收着。”
雪停时,四人送她回寝宫。伽蓝的胡琴奏起《雪夜安睡曲》,琴弦上的光纹在雪地上投射出各国的安睡符;张逸风踩得积雪咯吱响,却刻意走在她左侧,用身体挡住迎面而来的寒风;楚墨尘的影子始终笼罩着她,护心镜的反光替她照亮脚下的路;苏念辞捧着律法稿,却半步不离她裙摆,生怕她被积雪滑倒。
寝殿门前,慕容卿璃转身欲言,却见四人同时开口:
“陛下早些歇息——”
话落,四人相顾愕然。张逸风挠头大笑,伽蓝耳尖通红,楚墨尘别过脸去,苏念辞推眼镜的手竟将镜片戴反了。慕容卿璃看着他们各异的神情,忽然伸手,替楚墨尘正了镜片,拍了拍张逸风的肩,理了理伽蓝的大氅,最后握住苏念辞冰凉的指尖:“雪夜路滑,都早些回去。”
四人均是一震。张逸风的笑声忽然卡在喉间,化作一声笨拙的“嗯”;伽蓝的胡琴险些落地,琴弦在雪夜里划出一声清亮的泛音;楚墨尘的护心镜剧烈发烫,几乎要灼伤胸口;苏念辞的指尖在她掌心轻轻颤抖,却反过来握住她的手,轻声道:“陛下掌心这么凉,臣……给您焐焐。”
雪粒子打在窗纸上沙沙作响,慕容卿璃却觉得周身暖如春日。她看着眼前四人,看张逸风耳尖的红,伽蓝眼中的光,楚墨尘紧握的拳,苏念辞颤抖的指尖,忽然明白有些情愫早已如地下的根系,在不知不觉中盘根错节,生长得无比繁茂。
“好。”她轻声应道,任由苏念辞握着自己的手,任由张逸风将披风又紧了紧,任由伽蓝的胡琴凑近了些,任由楚墨尘的影子将她完全笼罩。雪地上,四人的脚印围绕着她的脚印,踩出一个紧密的圆圈,如同情网的形状,将所有的风雪都挡在外面。
屋内,暖炉的火还在烧着,照亮了桌上四方叠放的帕子。慕容卿璃忽然想起伽蓝手稿里的话:“爱有三十四种写法,却只有一种形状,那就是——当你看向我时,我也正看向你。”
雪粒子扑打窗棂的声响渐弱,慕容卿璃却在苏念辞掌心的温度里感受到春日般的灼烫。张逸风的披风带着他独有的狼眼草气息,伽蓝的胡琴泛音里藏着未唱的情诗,楚墨尘护心镜的冷光此刻也化作绕指柔肠。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在雪夜里清晰可闻,却见四人眼中倒映着同样的火光,比暖炉更炽热,比星辰更明亮。
“陛下……”伽蓝的声音裹着胡琴的颤音,在雪夜里散开,“臣曾以为,胡琴只能奏粟特的调,直到遇见陛下,才知中原的宫商角徵羽,也能在弦上开出花来。”他的手指抚过琴弦上的银铃,那是她亲手所系,“就像这铃铛,本是中原的物件,如今却成了胡琴的魂。”
张逸风忽然蹲下身,替她拂去靴底的积雪,粗糙的手掌触到靴面的狼首刺绣——那是他去年送的生日礼物。“北疆的雪能埋住帐篷,”他的声音闷在胸腔里,却格外清晰,“但埋不住心里的火。陛下就是张某心里的火,烧得再冷的天,都暖烘烘的。”
楚墨尘忽然单膝触地,护心镜重重磕在青石板上:“臣生为暗卫,注定活在阴影里。但陛下的光,让臣看见阴影里也能长出花来。”他抬头,眼中有雪光与火光交织,“臣不求花开遍野,只求能一直守在陛下的光里。”
苏念辞的指尖在她掌心轻轻蜷起,像握住一卷珍贵的古籍:“臣读遍万卷书,却在遇见陛下后,才懂‘情’字何解。不是书中的风花雪月,而是想与陛下共治天下的野心,是见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