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双凰衔烛
手去摸腰间弯刀,却发现刀鞘早被楚墨尘的锁链缠死。张逸风的剑已架在他脖子上,铠甲与他的宝石项链相撞,发出细碎的脆响:“陛下问你话呢。”
“陛陛下明鉴!”王子扑通跪地,猫儿受惊窜进苏念辞怀里,被他隔着袖子捏住命运的后颈,“是鹤羽卫余孽说说陛下杀了他们的左使,要替月神惩罚暴君!”
“鹤羽卫?”慕容卿璃挑眉,指尖抚过猫儿颤抖的脊背,“他们可曾告诉你,朕为何杀左使?”忽然松开手,猫儿立刻躲到艾尔迦脚边,“因为他要劫朕的通商驼队,杀朕的百姓,断西域与中原的路——这,才是暴君所为。”
使团中忽然有胡商跪地,用粟特语大喊:“陛下救过我们的商队!大食王子才是与马贼勾结的人!”更多人附和着跪下,额头贴着长安的青石板。苏念辞趁机将《通商大赦令》递给最近的胡商,羊皮纸上的朱砂印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念辞,”慕容卿璃转身时,张逸风立刻将披风替她披上,“替朕告诉西域诸国,凡真心通商者,凰朝必开城门相迎。若再有人敢耍阴谋——”她看向被拖走的大食王子,“西琳姑娘的爪子,可比朕的匕首钝多了。”
酉时三刻,石刻落成仪式。慕容卿璃手持金壶,往“凤仪未央”四字上浇灌驼奶混合的金粉,阳光折射下,每个字都像活过来的凤凰,振翅欲飞。张逸风站在她右侧,看似在扶着金壶,实则用身体替她挡住人群中可疑的视线。
“陛下,该点火烛了。”苏念辞递来鎏金烛台,十二只烛台上分别雕着西域十二国的图腾,“伽蓝说,要用十二国的火种共燃,才算‘双凰衔烛’。”
艾尔迦忽然从袖中取出十二支琉璃小管,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粉末:“撒马尔罕的日光火种、于阗的沙中火、大食的月神火——”他将粉末依次撒在烛芯上,“陛下请看。”
当第一支烛火燃起时,火焰竟呈现出孔雀蓝。接着是翡翠绿、琥珀黄、玛瑙红,十二种颜色的火焰在暮色中跳动,宛如十二颗坠落的星辰。慕容卿璃忽然想起楚墨尘说的“双凰衔烛”,转头寻找那抹黑衣,却发现他站在人群阴影里,正盯着她发间的白牡丹。
“墨尘,过来。”她招手时,烛火映得眼眸发亮。楚墨尘犹豫片刻,还是快步上前,指尖在离她三尺处顿住:“陛下,暗卫需——”
“今日例外。”她将第十二支烛台塞进他掌心,那是雕着暗卫图腾的玄铁烛台,“你的火种,该在这里。”
他握着烛台的手微微发抖,烛火照亮他耳尖的红痣——那是昨夜替她修补凤冠时,被针尖扎出的血点。当十二支烛火全部燃起时,石门上的“凤仪未央”四字突然发出金光,与烛火交相辉映,人群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陛下万岁”。
戌时初,庆功宴在太液池畔举行。慕容卿璃坐在主位,看张逸风用完好的手给她剥螃蟹,蟹黄堆成小山,却故意留着半只钳子:“陛下,臣手笨,剩下的您自己来?”
“张嘴。”她用银勺敲了敲他手背,将蟹黄递到他唇边,“受伤的人该多补补。”周围文官发出低笑,张逸风耳尖通红,却乖乖张嘴,嘴角还沾着蟹油,被她用帕子轻轻拭去。
苏念辞与艾尔迦坐在对面斗嘴,前者用筷子夹起块奶皮子,后者立刻用弯刀叉起块烤羊肉:“中原人总说‘以茶代酒’,可在我们西域——”他仰头灌下一杯葡萄酒,“要用肉敬客。”
“那我便以诗敬你。”苏念辞擦了擦嘴,“‘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这可是你们西域的诗。”
“错了,”艾尔迦晃着空酒杯,“这是中原诗人写的西域,该用我们的调子唱。”忽然用胡笳吹出苍凉的旋律,惊飞太液池的白鹅,却见楚墨尘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正用指尖替她拂去发间的烛灰。
“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