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唐军活捉突骑施首领
出嘴里的血,看了看抡杖殴打他的唐人,这个唐人脸上布满刀疤,眼中喷涌着复仇的怒火。刚才那几下,很利落地打碎了自己的膝盖,使自己成了不能再骑马的残废,好疼啊,真的很疼,直痛到骨子里,但是又不会要了自己的命,这个魔鬼!不知和突骑施人结下什么深仇大恨,出手如此狠毒!
闪亮的横刀刀尖离婴孩娇嫩的脸不过一寸,怀抱他的女人早已吓瘫在地。
“说吧,我们等不了多久!”天杀的回鹘人!腾格里怎么会让他们懂得说高贵的突厥话!
“这里就是可以渡河的地方?”仆固萨尔抄手问道,不怀好意地扫了瑟瑟发抖的女人一眼,“你应该知道说谎的后果。”
木乌拉无力地点点头。
“不用问他,小的用脑袋担保,就是这里!这几个家伙就是看守渡口的!”杨进诺将大棒压在木乌拉折断的膝盖上,重重地碾压,木乌拉瞪大了眼睛,呜呜呻吟,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校尉,第三队的张庭玉他们已经过河了!”说话的是叫仆固英秀的队正,不仅是仆固萨尔的同族兄弟,也是他的得力干将之一。“应该错不了,要不要马上飞报雅罗珊?”
“好!叫张庭玉他们藏好,不可妄动,嘿嘿,报雅罗珊么,要等这位突骑施人将该说的都说出来再去报。杨进诺!”
木乌拉又恐惧地呻吟起来……
两个时辰后,李天郎得到了所有的情报。当他带大队赶到渡口时,性急的仆固萨尔已悄悄渡过去了半个团,他可不愿意有别的什么人抢了头功。但是这样一来,稍有不慎就会打草惊蛇,而后队还未全数赶到,如若半渡受击,那就十分危险了。来不及责备贪功的仆固萨尔,李天郎立刻沿岸整队,让后队急速集结,按渡河顺序在岸边树林中藏匿踪迹。那是整个河岸唯一的一片树林,距渡河地点不过一里。而已经渡河的半个飞鹘团,他派出了熟悉地形的杨进诺和自己的两个长骑,责令他们先行隐蔽,死也不能暴露行踪。
“全队披甲备马自行歇息造饭,不得生火,不得走动,不得喧哗!一人一马皆不得有丝毫疏忽!”李天郎眺望着对岸隐约可见的灯火,一字一句地说,“牧人卯时才会起身,寅时是其最为疲惫酣睡之时,我等寅时渡河出击,已过河之飞鹘团先取獭洞山,将黄黑两部割开!剽野、西凉、飞鹘击黑姓牙帐;雕翎、铁鹞击黄姓牙帐!三个字:快!猛!狠!务必在天亮前扫清贼军,如贼大溃西逃,可追三十里,三十里必止,回返白草滩西口重聚,不得有误!”
众将凛然听令,李天郎又加了一句:“贼子大小可汗,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整整一千七百多唐军士兵,连人带马静静地潜伏在真珠河岸,从亥时到次日寅时,就在突骑施人鼻子底下悄无声息,纹丝不动,蛰伏如狼。
清晨的寒气在铁甲上凝成细微的汽水,尽管是盛夏,西域的寅时却是下露水最盛、寒冷最甚的时候。战马和士卒们口鼻处现出腾腾热雾,除了偶尔铁器轻微的叩响和战马的响鼻,树林里静得磣人。
赵淳之喝进肚子里的凉水咕噜噜响,将剩下的半块干粮塞进肚子,还是觉得冷冰冰的。但是,额头居然有水,他抬手擦了擦,居然是汗水!娘的,邪门!到底是冷还是热?昨晚每个人都被勒令小睡了一会,但亢奋的赵淳之几乎没有合眼。想到自己即将经历的,也许是一生中最恢弘的战斗,他几乎浑身都哆嗦起来,为避免被人误认作害怕,他把自己蜷成一团,用双臂死死抱住自己的双腿,只有这样,才觉得好受些。他娘的白小胡,样子装得挺像那么回事,一副无所畏惧的英勇模样,居然学着老卒们的样子忙里偷闲摘了身边的沙枣,呸呸呸地吃得到处都是,嘿嘿,就是手抖得厉害!
一支羊皮水囊垂落在他眼前,赵淳之抬头一看,是赵陵。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