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无奈不过夕阳红
拿出总督的样子。
田徵葵咬牙切齿在赵尔丰面前说:“不杀不足以平——”他突然停住了,杀的就是老百姓。准确地说,是“不杀不足以平田愤”!
两面夹缝中的赵尔丰必须选择,和稀泥只能两面得罪。权衡利弊,自己的乌纱帽在朝廷手里,赵尔丰决定动手,他要赶在端方来成都之前将一切布置好。
9月7日,股东大会的开会期,大家刚入座,罗纶上台了。依然是洪亮高亢的嗓音,不紧不慢的语调:
“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内阁有电报来了,赵大人叫人拿名片请我们几个代表到衙门商量。请大家不要散会,等着我们回来。”
“你放心走吧,我们一定等着你,晚上一道吃饭。”
“不见不散。”罗纶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左等右等,罗纶他们还是没回来。
有股东不高兴了,一定是赵大人留饭吃。吃饭没问题,好歹也要说一声,我们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打个电话问问,好久那边才答复,说正在谈话,马上会有重要人物过来传达重要指示。是哪个重要人物要来?股东们在琢磨。
那边,罗纶九名代表刚进督署衙门大院,就悉数被扣押拘禁。
赵尔丰也在琢磨派谁去,稳住代表们,让自己有时间从容布置。
不用琢磨了,还是周善培去!
周善培更为难了,代表们被扣,自己怎么圆场?不去吧,赵尔丰压着;去吧,股东们压着。
老样子,在大门口酝酿了一下情绪。周善培登上了台:“代表们正和赵大人热烈地讨论,请大家耐心地等等。”
底下有些股东说话了,是吃了饭回来吗?
人群一阵骚动,大家肚子都有点饿了。
周善培肚子也有点饿了,他轻描淡写地说:我出去看看,匆匆离开了会场。
一位军官匆匆进入了会场:“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大门外有些匪徒闹事,秩序不太好。特意叫军警保护大家,请不要随便出入会场。”
场内炸开了锅,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回家,我们要见赵大人。
喊了一会儿,会场突然出奇地平静。大家都累了,从早上到下午滴水滴米未进,趴在桌上养养精神吧。
三个时辰后,各位代表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迈着沉重的步伐踏上了回家的路。他们不曾料到,督署衙门正在演绎铁血。
罗纶等九人从公司到督署,要经过几条大马路,有许多人看到,跟在后面围观。人越聚越多,谣言也越传越盛:
“听说罗纶在赵大人面前边哭边骂,被砍头了。其余的都要砍头。”
大家纷纷涌向督署衙门。
他们不怕危险吗?
放心,都带着最致命的武器:光绪的牌位。
没有人领导,没有人组织,乱哄哄地一拥而入。把门的卫兵不让进,可人太多挡不住,都冲进了大院。一进大院,就抱着牌位哭。先帝啊,你显显灵,保佑被抓的人,惩罚违背你旨意的人。
又是祖宗牌子,所有的官员看了都烦。
田徵葵的机会来了,抢我女儿、打我女婿,丢我老脸。
开枪,枪先向天空发射。
不怕,有祖宗牌子护着,大伙儿依旧在那哭,在那骂。
田徵葵再次催促赵尔丰,赵大人,已经控制不住了,再不采取行动,暴徒就会闯进来。
赵尔丰的眼里浮现出盛宣怀的奸笑、端方的狞笑;浮现出雪域高原,横刀立马的快意。去他妈的急脉缓受、宽严并济,老子现在就硬!
赵尔丰终于被逼上绝路了,劝人,我不行;杀人,我在行,绝对是一把好手,一把快刀,本来别人就叫我屠户。他将这些日子的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