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无法对这份遗嘱进行争议的，玛丽·卡森已经永远无法来争议了，上帝惩罚她。哦，当然啦，帕迪会勃然震怒，会永远不想再见到他或再和他讲话的，但是，他的恼恨不会发展成一场官司。

    他有决断了吗？在他读着她的遗嘱的那一刻，他已经知道他该怎么去做了吗？泪水已经干了、拉尔夫带着往日的风度站了起来，确信他整个衣裾上没有折皱之后，便向门口走去。他必须到基里去取一件法衣和祭服。但首先，他想再看一眼玛丽·卡森。

    尽管窗户洞开着，屋里依然弥漫着混浊沉闷的恶臭；一丝风也没有，无精打彩的窗帘一动不动。他稳重地迈着步子走到了床边，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她面部每一处潮湿的地方，蝇卵已经开始孵化出了蛆，肿胀的胳膊变成了绿乎乎的一团，皮肤已经破了。噢，上帝呀。你这个令人作哎的老蜘蛛。你已经赢了，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胜利啊。这是一个行将化为粪土的漫画式的人对另外一个人的胜利。你无法战胜我的梅吉，也无法从她那里夺走你永远得不到的东西。我也许将在地狱中与你并排被烈火焚烧，但是我了解为你所准备的地狱：当你坚持要我们在无穷的永恒中一起腐烂的时候，你会看到我是不在乎的……

    帕迪正在大厅的楼下等候着他，脸色苍白，手足无措。

    quot;啊，神父！quot;他趋前说道。quot;这难道不可怕吗？多让人震惊呀！我从来没想到她地这样就去了；昨儿晚上她还那么好啊！亲爱的上帝啊，我怎么办才好呢？quot;

    quot;你见过她了吗？quot;

    quot;苍天保佑，见过了！quot;

    quot;那么你就知道必须做些什么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具尸体腐烂得这么快呢。假如你不在几小时之内把她体面地放到某种容器中，你就不得不把她倒进汽油罐了。明天上午的头一件事，就是必须把她下葬。用不着浪费时间给她做漂亮的棺材，用花园里的玫瑰花或其它什么东西把棺材盖住。可是要赶快啦，伙计！我要到基里去取法衣。quot;

    quot;请尽快回来，神父！quot;帕迪恳求道。

    但是，拉尔夫神父此一去比单单到神父宅邸去一趟所需的时间要长得多。在他将汽车向神父宅邸方向拐过去之前。先把车开到了基兰博比较繁华的侧街上，来到了一个坐落在花园之中的相当俗气的寓所。

    哈里·高夫刚坐下来要吃饭，可是，当女仆告诉他来访者是什么人后，他便走进了会客室。

    quot;神父，和我们一块儿吃点吧？腌牛肉、白菜、水煮土豆和欧芹酱，这次的牛肉不算太咸。quot;

    quot;不啦，哈里，我呆不住。我只是到这儿来告诉你，玛丽·卡森今天早晨去世了。quot;

    quot;圣耶稣啊！我昨天夜里还在那儿呢！她显得多好呀，神父！quot;

    quot;我知道。3点钟左右我扶她上楼的时候，她还一点儿事都没有呢。可是，她一定是在刚就寝的那工夫死去的。今天傍晚6点钟，史密斯太太发现她去世了。到那时为止，她已经死了好长时间，人都变得不像样了。那房间关闭得就像是一个细菌培养室，一整天的热气都闷在里面。上帝啊，要是我能忘记见到她那副模样时的情景就好了！简直没法说，哈里，太可怕了。quot;

    quot;她明天就下葬吗？quot;

    quot;必须下葬。quot;

    quot;什么时候？10点钟？在这种热天，我们得象西班牙人那样晚用餐了。不过，不用担心，反正现在动手打电话通知人们已经晚了。你愿意让我替你效劳去办这件事吧，神父？quot;

    quot;谢谢，这太承你的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