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结束了,苏慕白说一切只是无端的叨扰,让我忘了罢
那时春寒乍破,雷霆骤击,满池子的从高处涌出汹涌腾越,又如同海潮翻滚白浪升空,可惜我未曾亲眼得见,也不知那些仙人用过的玉枕头玉腰带都在不在,又便宜了哪家的儿郎。
畅想许久,我忽的想起青马还在身边,从前我很喜欢这样驻足远眺,很喜欢寻一些常人不爱去的地方,现在想来那日误入蛇窝也不能全怪蛇,至少我该多想想,怎么别人不肯来此处游玩呢?
青马一直是很好的马驹,母亲说远胜于汗血宝马一类的寻常宝马,只是不喜血腥爱逃跑,临阵之时总不能打仗,索性赠与我护身。
“那日谢谢你。”我抚摸着青马脖颈上瀑布般洒下的鬃毛,把脑袋凑到它脖颈处,扎的我痒痒的。
“母亲总说你性子野,我倒觉得与我相衬得很。”我抚摸着青马的额头,任它的鼻息在我的胸前喷涌,和雾气一起,不似真,也不像假。
梦里再不见其他,我爬到马背上却不知去哪,只能在青马的背上休息,一梦醒来,只觉得睡了很久。
醒来时苏慕白守在我床边,脸上还带着懊悔。
“苏慕白?”梦里的他玉冠佳容,看向我时笑容如春风般和煦,温暖而舒适。
此时我看向他白皙的皮肤和深邃的眼眸,全然没有半点喜悦和平静。
“顾敛,我不逼你了。”不得不承认,他的眼神独特的富有探索的意味,站在近处仿佛可以看穿人心,倒是我显得仓皇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他为了那句带着无端叨扰般的抱歉等了许久,我以为他会有许多话要说,就像是坐在我身边只是在待我苏醒,而后带我离开。
苏慕白只是轻轻放下我的手,站起身,竟然对着我作揖告辞,我下意识想起身至少回个礼,却发现动弹不得,他从来是个宛如雕塑般完美的男子,即使我再看不上其他的,对于那老天独爱一般的五官却讨厌不起来,他的脸映照着阳光,恍若神只。
是啊,我何德何能,与他说什么地久天长。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于苏慕白的离开也近乎理解,甚至替他觉得解决了个大麻烦,我想松口气,却觉得胸口发紧,心口闷的厉害,呼吸间居然有点疼,这滋味有些说不出,我没体会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毒药又在反噬。
母亲也走了进来,只说我的问题是心疾,因苏慕白的事伤心欲绝了。
我问母亲何事,母亲说,苏慕白在我昏迷的时候提了与我相约不娶妻,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愿。
“痴儿。”母亲对此只有一个评价:“你活着便只能是个男人,与他能有什么结果?”
“作为男人也可以有结果!”
“你又不是真的!”这一次换母亲咆哮:“为了守住你们自己的命,也为了大渊,不要再做荒唐事。”
我无言以对,那孤傲疏离的人本来就不该是我的,我的命只能如此,就像母亲下在我身体里的蛊毒一般,从来没得选。
我的眼前似乎有什么闪着光的东西熄灭了,像浪花打起的泡沫破碎到遇上阳光都不敢看,一切变得不那么重要后,母亲的影子也不再是我心里的唯一。
我丝毫不顾及她的想法,只想闭上眼睛睡过去,计较不清,索性离开这些事吧。
抛弃生命里不可抗争的事,母亲其实也是普通人,在我眼里她愤怒起来的样子可以和很多人重合,譬如那日把我带走的青竹,也许当时要我配合什么,若我当时没捣乱,她也温柔些,唐峰的半生心血不至于被人窃走吧。
可那时的我一如现在,脑子里全是浆糊。
是啊,大梦一场,情如何能深。
我倒在屋里,看着屋外人来来往往,这些人大都是去终南山见过什么佛龛神谕的,总之年前没什么走动,年后才开始慢慢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