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布满烧蚀痕迹的旧式能量核心的散热鳍片结构。阴影笼罩下来,带着他身上那股清爽的、让人安心的气息。
……哥哥。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我煮了糊糊。
语气里带着笨拙的讨好。
我头也没抬,手指稳得没有一丝颤抖,继续用镊子拨弄着那细密的鳍片,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珍宝。只有我自己知道,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有多快,多乱。
放着吧。我的声音平板无波,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
身后沉默了片刻,然后是他放下碗时轻微的磕碰声,和慢慢退开的脚步声。
又一次,深夜。我对着终端上密密麻麻的模拟数据发呆,屏幕的冷光映着我布满血丝的眼睛。一件带着体温的、洗得发白的旧外套,被轻轻地披在了我的肩上。
我身体瞬间僵硬,像被冻住。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干净的气息,那点温度却像烙铁一样烫得我生疼。
……很晚了。他低低地说,声音近在咫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担忧。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来,想推开他,想质问他,想撕开他温顺无害的伪装,看看底下到底是真心还是冰冷的算计!但我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手指在冰冷的键盘上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塑料里。
嗯。我最终只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调的音节,算是回应。
那件外套带来的暖意,很快被心底涌上的、更深的寒意覆盖。
我把自己关得更紧。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我几乎不离开那张堆满图纸的工作台。连睡觉都在旁边的行军床上凑合。沉默成了我和陆凛之间唯一的语言。修理厂里只剩下我敲击键盘的哒哒声、工具碰撞的叮当声,以及他那被刻意放轻、却依旧显得无比清晰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空气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这种令人窒息的僵持,终结于一个普通的午后。我正全神贯注地调试着一组新设计的微型伺服系统,手指灵巧地在细小的零件和线路间穿梭,整个世界只剩下指尖传来的微末反馈和脑海中精密运转的模型。外界的一切——阴影地的噪音、时间的流逝,甚至陆凛的存在——都被我强行屏蔽在感知之外。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很轻,带着点迟疑。
我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充耳不闻。
哥哥陆凛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在忙吗
我的手指没有停顿,注意力牢牢锁定在伺服器核心那个微米级的校准点上。外界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模糊不清。
门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他的声音更低了些,带着浓重的困惑和不安,像迷路的孩子在黑暗中摸索,……关于……徐霖
徐霖!
这两个字像两道冰锥,狠狠刺穿了我强行构筑的屏障!我调试的动作猛地一滞,指尖下的零件发出一声细微的错位摩擦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是疯狂而混乱的擂动!血液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冰冷的麻木和尖锐的痛楚。
他终于……还是提到了这个名字。在这个最不合时宜的时刻。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越来越明显的惶恐和急切:……我不是那个意思!哥哥!你听我说!我……
他似乎有些语无伦次,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别不理我……求你了……
那带着卑微哀求的哽咽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来回拉扯。恐惧、愤怒、委屈、还有一丝可耻的心疼……无数情绪疯狂地撕扯着我。
我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