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停在我面前：韦宝，你可知，你说的这些若传出去，不仅你要死，朕也要被天下人视为妖言惑众的昏君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只敢跟你说啊！谁让你能听到我心声呢！】

    我心里哀嚎，嘴上却诚恳道：臣深知此事干系重大，故从未对任何人提及。

    今日若非陛下追问，臣至死也不敢吐露半字。臣……臣只想在这异世活下去，若能为陛下分忧，更是臣的荣幸。

    这话半真半假，我确实想活下去，但也不想被她当枪使。

    女帝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觉得自己的膝盖都快跪麻了。

    然后，她忽然伸出手，扶起了我。

    她的手指微凉，触碰到我手臂时，我竟莫名有些紧张。

    起来吧。她语气平淡，从今日起，你便留在朕身边当差，官升三级，为正六品内侍。记住，你说的那些‘千年之后’的事情，除了朕，不得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心声。

    最后一句她说得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这是警告我，让我控制自己的想法怎么控制啊！我又不是机器！】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腹诽，女帝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控制不了也无妨，只要你记住——

    她凑近我，身上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我鼻尖，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威胁，若你心里再有对朕不利的念头，或是敢泄露半个字的秘密……

    她没说完，但那眼神里的寒意让我不寒而栗。

    【明白明白！我一定管住自己的脑子！天天想陛下英明神武、貌美如花，绝不想别的！】我赶紧在心里表忠心。

    女帝似乎对我的觉悟很满意，点了点头：去领了文书，便来侍驾吧。对了，你那‘雷霆震’……

    【想没收那可不行！这是我保命的家伙！】我心里一紧，连忙道：陛下，‘雷霆震’需用特殊‘弹药’才能发射，臣带来的不多了。臣想留着，日后若再有敌军来犯，也好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我故意强调弹药稀缺，让她觉得这东西虽然厉害，但不易复制，暂时没必要抢走。

    女帝果然沉吟了一下，道：也好。你且收好，妥善保管。

    【呼……总算保住了。】我暗暗松了口气。

    从御书房出来时，天色已经擦黑。

    刘喜站在门口，脸色比锅底还黑，看我的眼神像要吃人。

    毕竟我一个无名小卒突然官升三级，还成了女帝近侍，挡了他多少路。

    韦……韦大人，他皮笑肉不笑地拱手，恭喜啊，真是平步青云呐。

    【平你个大头鬼！等着吧老东西，等小爷我站稳脚跟，有你好果子吃！】

    我心里怼他，面上却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刘总管谬赞了，小的不过是运气好，全靠陛下恩典。

    我懒得跟他废话，拿着文书去领了新的服饰和腰牌，然后被带到了一间离女帝寝宫不远的偏殿。

    房间不大，但陈设雅致，比我之前那间小黑屋强了百倍。

    刚坐下喝了口茶，就有小太监来报：韦大人，陛下宣您去

    踏入寝殿时，女帝正临窗卸妆。

    鎏金烛台映着她卸下凤钗的侧影，乌发如瀑垂落，褪去龙袍的明黄，只着月白寝衣，竟少了几分帝王威仪，多了些寻常女子的柔和。

    我垂首站在殿中，大气不敢出。

    方才在御书房的交锋还历历在目，此刻独处，更觉心跳如鼓。

    抬起头来。她对着铜镜开口，手中玉梳梳理着长发，朕问你，千年之后的女子，也如朕这般，需困于深宫之中么

    这问题猝不及防。

    我抬眼，见镜中她眸光流转，似藏着万千思绪。